“那這樣似乎也不錯,比凍死病死要好太多了,死的時候沒有痛苦。”
“是啊,我記得尼古拉,就是兩年前的事情,他是生病死的吧,我有時候做夢都能夢到他痛苦的樣子。”
三言兩語雜七雜八的說著,這些半大的孩子沒有驚慌,在有經驗的孩子帶頭下,合力先將彼得抬了出去。
用寬大的衣服將彼得包住,別樣的斂葬。
“葉夫根尼……”小瓦連京已經醒酒,他恐懼的看著彼得的尸體,他剛成為流浪兒沒多久,還未曾接觸過身邊人死亡的糟糕事態,“彼得死了,該怎么辦?”
“等一下聯系他的家里人,就不需要我們操心了。”
“彼得,彼得他有家人?那他為什么還要流浪。”小瓦連京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消化不了葉夫根尼的話。
他是從孤兒院中偷跑出來的孩子,在瓦連京的觀念中,只有像他這樣無父無母的孩子才會成為流浪兒,那些有父母的,哪個不是生活在溫暖的家中,又一個說不上幸福但也正常的童年。
彼得有父母,這跟他的觀念完全不同。
“沒人說有父母就不能流浪。”葉夫根尼也不知該怎么解釋這個問題,他聽過彼得說起自己的父母,父親是個酒鬼,母親也是不著調的女人,兩人離婚后又被判決給了母親,就算是在外流浪了兩三年,家人也沒有試圖將這個孩子喚回去。
不過這次是連人都死了,理應會出面一下,不然小流浪兒們也沒錢去舉行葬禮,去火葬場都湊不出費用。
“彼得被伊戈爾打死了,他會受到懲罰嗎?”瓦連京還稍微有些善惡觀念。
他是從孤兒院中逃出來的孩子,露西亞的孤兒院也不是什么干凈的地方,因為露西亞的孤兒眾多,所以眾多國際的‘愛心人士’將目光投向了露西亞孤兒們。
‘愛心人士’通過錢打通孤兒院,將其中優質的孤兒帶走,再裹上愛心的外衣,只有極少數的孤兒才會被正常家庭收養。
一條黑色骯臟的血腥產業鏈在東歐、東南歐早已存在了三十年,露西亞的總理干脆在幾年前就立法禁止外國人收養露西亞孤兒。
不過這只是從正規途經上予以關閉,在民間依然有著各種私下交易,為了錢人們什么都干得出來。
葉夫根尼搖了搖頭,不會有孩子選擇去警察局告狀,別說警察們不愿意搭理,就算是搭理了就能將伊戈爾定罪了嗎,況且根本不會有這么好心的警察。
“怎么這樣,這可是死人了啊。”
瓦連京搖著腦袋,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眼前發生的事情。
他不知道世界上的強大超凡,每次一出手都是動輒成百上千人的傷亡,眼前死亡的彼得就是瓦連京能認知到的世界全貌,本來就悲慘的世界在他面前變得更恐怖起來。
“葉夫根尼,你要去哪里?去車站嗎?”瓦連京一眼就看到葉夫根尼身上沒有帶著心愛的手風琴,破舊手風琴可是葉夫根尼的賺錢神器。
靠著一手才藝,葉夫根尼能乞討到比其他孩子多得多的錢。
“我今天先不去車站,你自己去吧。”
“那你要去哪里?我能跟著嗎?”
“不能。”葉夫根尼邁步走了出去,目光灼灼的看著中央行政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