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哈哈大笑。
就算是驢子似的英超球員,新年也是會得到一天假期的,最可怕的圣誕月已過去,1月到2月賽程會逐漸和緩起來,西漢姆聯的成績還算不錯,切爾西更是領跑積分榜,大家的事業都在妥妥的上升期,而且1月馬上就是芒特和賴斯的生日,值得慶祝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想到新的一年,有太多太多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他們美美地吃帶碳水和油炸物的大餐,喝了一點酒,打開家庭版迪廳燈,在絢爛轉動的彩色光點間一起胡亂跳舞。賴斯一晚上不得已表演了七八首歌,越彈越拉胯,畢竟他熟悉的只有一點點,但無所謂了,在歡笑中,任何音樂都是動人的。
庫爾圖瓦度過了自己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個新年,他在皇馬的半個賽季踢得像狗屎一樣爛,剛談了個美女姐姐,圣誕節時好歹不用當孤家寡人,可對方發現了他在派對上和別人撩騷后特別果斷地把他甩了,于是他的新年還是得一個人過。
他有不耐煩但還算科學健康地照顧自己的身體,連酒都沒喝,但還是莫名其妙突發了腸胃炎,在跨年夜趴在馬桶上吐得撕心裂肺,照鏡子時發現自己一只眼球充血了。
真嚇人。
他搜掛著吐出喉嚨里的一點血沫,卻感覺腥味無法散去。從晚上八點開始外面的煙花聲就沒停過,此時更是到達了一刻不停的水平。
屋里很安靜,他沒力氣開燈,只是在起起伏伏、轉瞬即逝的彩色光影中漱口。
他撫摸自己濕漉漉的嘴唇,撫摸喉結,撫摸到胸口,仿佛感覺沙德正擁抱著他,可能只有他不會覺得這樣好像要掉下來的眼珠嚇人,只會捧著他的臉親吻他的下巴。
再恍惚一瞬,他又往后倒帶了更多一些,回到那個金色的露臺上了。
回到新年前。
回到讀秒的時刻。
回到沙德含著淚墊腳、仰起頭看著他的那一個瞬息。
他緊緊閉著眼睛,手掌往下滑,卻只摸到了冰冷的洗手臺邊緣。
倒數三分鐘時已經有點喝暈的沙德被芒特拽著手一起跑到賴斯家樓頂的花園露臺上去,沒半分鐘大家就一起東倒西歪地跟了上來,米爸米媽殿在后面大喊小心別摔著。倫敦的冬天少有晴夜,今天也不例外,甚至開始下一點點小雨,惹得大伙一邊笑一邊罵fuck。他們一邊哆嗦一邊喊倒計時,在零點,最巨大的一束煙花沖上了天空。
“新年快樂”
整個社區的喊聲仿佛都匯在了一起,接著就是大笑。
賴斯擋著芒特和沙德,他們倆大逆不道地在這種危險環境接吻,碰了一下嘴唇就興奮得像什么似的,大笑著前仰后合地躲開,又一起害羞地一邊一個去貼賴斯的胳膊,一起拍合照,假裝自己才沒干壞事。
他們開始在樓頂亂跳舞,米一哥差點把賴斯從露臺上甩出去,笑得大家快瘋掉。
伴著一年一度的煙花秀。
金色的雨點,金色的頭發。
無憂無慮的金色年華。
沙德的手機在樓下沙發上震動了十幾分鐘,最后終于停歇了,聲音消融在空蕩的房間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