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賽季甚至有個笑話,說唯一能限制沙德的方法,就是去請穆里尼奧三進宮,把沙德塞回替補席了。
反正英格蘭全隊,特別是幾個后衛,真是想到沙德頭就開始痛,就開始萎靡。
而且還要考慮到隊內三個切爾西球員
的心情,奇爾韋爾,芒特和里斯詹姆斯坐在一起就會開始唉聲嘆氣,不阻攔他們的話,他們能在坐著休息時心不在焉地把自己附近的小草葉子全薅禿。對他們來說,要踢沙德是雙重痛苦,第一重痛苦是隊長那么牛皮,現在他卻在對面了第二重痛苦是隊長以后再也不是隊長了,他被皇家偷魚里打包帶走了。
咱老板是多好的老板啊,怎么就做出了這種事太讓人寒心和害怕了。
芒特其實還多出第三重痛苦,但他不能和別人分享,只有賴斯一同呼吸著他的秘密。他們在歐洲杯中前所未有地親密,幾乎每時每刻都待在一起,就連南門都面色古怪地接到了助教告密,說擔心隊內小年輕們亂搞男男關系此謠言在隔日芒特摸貝林厄姆大腿時越傳越旺,在格拉利什往賴斯臉上打啵時達到頂峰,南門選擇閉上自己的眼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要再告訴我了,我們國家隊不是一個大ji院不是
他們不是gay,他們只是英格蘭人,就這樣,散會
總之芒特和賴斯天天待一起,但和隊友們想象中的他們總是在說悄悄話不一樣,其實他們倆經常是一起發呆。
芒特滿腦子想的都是沙德,想他們住在一起的明亮漂亮的房子,想他們一起養的巨大龜背竹,想他們一起頂著兔子上訓練課被教練罵,想到一起做飯,一起泡進浴缸,和賴斯一起在金黃的夏天站在船舷邊跳進水里,想到一起梳頭發換衣服,想到一起踢球,一起贏一起輸,一起站在記者的攝像機前,露出笑容。
想到每個夜晚,每個凌晨,每個春夏秋冬,想到對方散亂著發絲的臉龐,想到小組賽碰面時對方看到他后扭開臉躲避眼神。
想到愛仿佛是永無止息的,那他的快樂與痛苦也將是永無止息的。
他已經過了會哭的時間,只是一旦完成了訓練和比賽,從工作中被剝離掉,回到現實生活里,就會覺得很沒精神。
第一次進國家隊的喜悅,訓練時亂入一只小貓,天上的云像被掏空了一塊,陽光從里面透進來這些東西都再也不能立刻發給沙德了,在過去三年里他生活處處是圍繞對方打轉的,現在就要處處克制自己的本能,一次次提醒自己已經分手的事,這就像一次次被針扎一樣,很難不痛苦。
他不知道賴斯在想什么,但他會希望賴斯也在想沙德,這樣的話就還有另一個人的大腦在播放與他相似的內容,他不至于感到超級超級巨大的孤獨。
“也許異地也能談的。”賴斯背對著他,邊打游戲邊和他說“總該先試試,再分也行。”
“不,他再為難,也不會提分手的。”芒特躺在沙發上,屏幕的燈光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他輕聲說“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我來算了。”
“他沒有你想象中那么不愛你,梅森。”賴斯說“也許他不會覺得為難呢”
芒特過了很久才回答,聲音淹沒在游戲清脆的配音里“我不配。”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是說到了盡頭,以前芒特站在兩人
中間,是連接著他們的橋梁,現在這個人反而變成了賴斯。溫布利決賽夜,英格蘭隊太年輕了,場外震天響的歌聲傳來時,好多人站在走廊里緊張地扯袖子、提高到不能再高的褲子、輕輕彈跳緩解壓力,賴斯傾身擁抱沖他走來的沙德,把芒特扯過來一起打招呼。
這是他們時隔一個月第一次擁抱,芒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讓自己不要把臉埋在沙德的脖頸里紅了眼眶,而對方像是已經開始原諒他了,盡管沒說話,但也沒再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