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副嬌態時,只讓人忍不住想將其銜在齒間細細品嘗。
聞峋曾無數次見過姜漁這副模樣,每一次都會為止心動。
可現在,他望著少年一副熟練的撒嬌模樣,心中只覺得一陣刺痛。
聞峋下頜線緊繃,牙根咬得發疼,捏住少年的五指都在微微顫抖“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
夜色靜寂,室內安靜得能聽見夜風擦過林梢的聲音。
姜漁眼睫顫了顫,嘴唇微動。
正當聞峋以為他終于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見少年只是像從前一般,熟練地在眼眶里聚集起一汪水,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老虎爪子,細白指節從袖口探出來,軟軟地去推他的手“你捏得我好痛。”
這樣大的力氣,很快就在少年白皙皮膚上留下了指痕,通紅一片,很是可憐。
可聞峋卻沒有辦法收力的意思,他看著姜漁因為疼痛而微微揪起來的眉眼,忽然極輕地笑了一聲。
他松開了捏住姜漁的手,起身,摁開臥室燈。
明亮的燈光一瞬間沖破黑暗,姜漁下意識閉上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突然襲來的刺眼光線,就聽什么東西嘩啦一聲被摔在他面前。
聞峋立在床邊,居高臨下睨著他,聲音冷硬如鐵“解釋吧。“
姜漁眼皮一跳,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才看清聞峋扔到他跟前的是什么。
那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合影中的他青澀稚嫩,還沒長開的五官看上去比現在圓潤許多,但無可置疑地,一眼就能看出是他本人。
薄薄一張紙片,如同平地落下的一聲驚雷,將姜漁砸了個頭暈目眩。
他愣愣地拾起來,照片底部樂心福利院幾個大字鋼針般扎進眼眸。
姜漁眼珠子仿佛停滯住了般,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張照片,耳邊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個聲音在瘋狂叫囂。
怎么辦聞峋知道了怎么辦聞淙身邊的老管家不是說他過去的痕跡都已經處理干凈了嗎為什么還會被發現
然而他天真地被人養在溫室里,總以為聞淙給他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保護,即使在聞淙死后,卻不知事情但凡發生了,無論怎樣費盡心思掩蓋,終究會留下痕跡,從前那些痕跡沒被發現,只是因為那些人都找錯了方向。
短暫的暈眩后,姜漁壓下呼吸,盡力平復著心跳。
這張照片只能說明他在樂心福利院里呆過,并不能證明他和聞淙之間有什么關系。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淚盈盈的眼睛,示弱一般望著站在床前的高大男人“我之前是在樂心福利院待過,只是那時候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沒有告訴你。”
少年沒說幾句哈,眼睫又低垂下去,一副提及灰暗身世,不愿訴說的可憐模樣。
可下一刻,聞峋字句清晰,毫不留情地掀開了他最后一層遮羞布“你是指從被賣給權貴的路上逃出來,被聞淙所救,從此一直待在香山小筑,做他的孌寵一事嗎”
姜漁的瞳孔猝然縮緊
他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聞峋,口中夢囈似的喃喃“你在說什么”
聞峋五指攥緊,能聽出來壓抑的氣息“你好好看看,剩下那幾張紙是什么。”
姜漁神思恍惚地低下頭,這才注意到距離他手邊遠一點的地方,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張白紙,只是因為重量太輕了,被摔下來的時候飛到了床邊上,他才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