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鮮血從聞峋胸口涌出來的場景,始終在姜漁腦海里揮之不去,漸漸的,竟和多年前聞淙在他面前口吐鮮血的場景重合起來。
姜漁沒有想過聞峋會真的把刀子捅向自己的心口,在看到那一幕時,他的大腦是空白的。
他呆呆地愣在原地,看著那張跟聞淙一模一樣的臉因為疼痛而皺起來,周圍涌上來的腳步聲和叫喊聲都似隔了一層霧,聽不清楚。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了救護車,一路跟到醫院去的。
他還記得聞峋倒下去之前,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小漁,對不起。”
姜漁從前總認為愛就是對一個人喜歡到昏天黑地,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就像他對聞淙,赤誠直白,轟轟烈烈。
可后來他發現愛也可以是互相傷害,你傷害我,我傷害你,最終兩敗俱傷,沒有人勝出,也沒有人獲得圓滿,就像他和聞峋。
他曾以為自己恨不得聞峋永遠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但真當看見聞峋在救護車里氣息奄奄的樣子,他的心臟卻幾乎停跳。
或許,他到底對聞峋殘存有那么一點點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喜歡,比聞淙少得多,但又比剩下幾個人稍微多那么一點點,或許是因為臉,或許是因為別的。
晚風從窗欞間飄進來,落在身上輕柔而舒適,姜漁坐在微微晃蕩的秋千上,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里,紫藤蘿在溫暖的陽光下泛著金光,空氣中彌漫著馥郁的花香,有鳥兒在樹丫之間歌唱。
聞淙坐在瀑布一般的紫藤花下,眉眼清煦溫和,微笑著對他伸出手“小漁,過來。”
姜漁便和從前的許多次那般,走過去,把自己的手放在男人的掌心。
聞淙的手掌有些瘦削,泛著病中的蒼白,但足夠寬大溫暖,將他小一號的手包裹住的時候很舒服,也讓他很有安全感。
男人和他說了會兒話,問他今天吃了什么,玩兒了什么,還有一些生活中很細碎的小事情,姜漁都一一回答了。
后來,他站得有些累了,便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坐下來,上半身趴在聞淙的膝蓋上,像只懶洋洋靠著人睡覺的小貓。
聞淙撫摸著他的頭頂,動作溫柔和緩,修長指節從他的發絲間穿過,替他將有些亂的頭發一絲絲捋順。
后來,那手指從耳側移動到他的臉上,男人指腹拭去皮膚上的一點濕意,柔聲問“小漁怎么在哭”
姜漁愣愣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流出了淚水,他望著男人,不知如何作答,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只知道喃喃著“阿淙哥哥。”
聞淙便像從前許多次面對他的撒嬌時那般,無奈又寵溺地嘆了口氣。
暖融融的陽光下,面容清俊的男人俯下身,吻住了少年的眼淚,如同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事物,溫柔地將其一滴滴舔吻干凈。
姜漁睜著一雙清澈懵懂的杏眼望著他,像只在森林里迷途的小鹿。
聞淙便笑了,他說“小漁,無論你做出何種選擇,我都會永遠陪伴在你左右。你是我的小魚兒,我希望你永遠自由、快樂、幸福。”
一周后,聞峋出了院。
當初他捅自己那一刀用盡了全力,整個刀鋒都沒入了身體,按照醫囑,原本至少要住半個月以上的院,但聞峋不聽,硬是剛能下床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用兩天時間加班處理完了公司積壓的事務,聞峋在第三天傍晚來到了姜漁家門口。
他手里提著一個包裝低調奢華的禮盒,敲響了姜漁的門。
出乎意料地,門很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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