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也本來火氣就大,謝觀鶴偏偏做壁上觀,閉著眼假寐,而江臨琛直接他媽的跑了,留顧也無情地忍受煎熬。
“顧總,真的,以前我在學校里就覺得你、你、你特別特別厲害”
“你還記得嗎,好久以前,我,你,還有遠丞一起出去玩過,就是那個”
“顧總,你前陣子峰會演講時提出的理論,我真的醍醐灌頂,從來沒有聽過這么牛逼的理論”
忍了五分鐘后,顧也盯著男人的臉,開始思考,這么丑的臉,他現在給他開瓢算不算整容。又忍了兩分鐘,公認笑面狐貍八面玲瓏的顧也覺得有些道理公認婆不一定認。
顧也神色淡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金絲框眼鏡下,眼睛垂著,“敘舊就改天吧,很晚了,醉酒最忌話多。”
他側過頭,盯著江遠丞床頭的一瓶花,思考著對方再不走,自己得走幾步能拿到兇器。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病房門推開,顧也身后的窗便驟然形成了對流,狂風吹入室內。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望向了門口,先望見的是裴野。他穿著黑色外套,身上濕漉一大片,白發黏在臉上,狼狽俊美。
他像是沒想到他們都在似的,有些驚訝,轉過頭,還未說話,一道柔和的,帶著些沙啞的女聲響起“是遠丞的病房嗎”
門再次被推開,那狂風也再次吹起窗邊的紗簾,江遠丞床便的心率監測儀器上,低迷穩定的曲線驟然提高了些。儀器發出了小小聲的滴滴,慶祝著他生命體征的好轉。
率先望見的便是一雙漂亮的眼睛,眉眼輕蹙著
,唇抿著。風吹起她濕漉蓬松的卷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一整張漂亮的面容浮現,濕發黏連在臉與唇上。她穿著一身淡色輕紗禮服,那輕紗也因雨水緊緊貼在她的腿上,簡直像是剛從海里走上來的人魚。
被這樣的視線注視著,她像是受到了驚嚇,澄澈的黑眸圓了些,唇張了下。風還在吹,她后退了下,大半身體立刻置身陰影中。只能看見她的睫毛如蝴蝶蹁躚,肩膀顫動。
謝觀鶴的手撫摸著流珠,如寒玉菩薩般精致俊秀的眉眼此刻也菩薩似的垂下了。
顧也靠著窗的背部稍微挺直了些,他望見她鎖骨上那條項鏈緊緊貼著他的脖頸,喉結滑動了下。此刻,他臉上沒有笑,也沒有其他表情,他只感覺身體的血液涌動得快了一些。
顧也感覺腦子里神經抽動著,唇動了下,試圖找回聲音,可下一秒他看見面前的影驟然竄向了溫之皎。
方才那滔滔不絕的男人像是到達了極致的興奮,他四肢揮舞著,大喊道“溫之皎溫之皎”
裴野反應極快,抬起手臂一把抓住了男人的領口,“滾遠點。”可男人卻已然陷入了狂熱當中,用盡全力抓住裴野的手甩開,直接沖到溫之皎面前,兩手握住她肩膀搖晃,“溫之皎,是我你不記得我了嗎我之前跟你一起上化學課,我是課代表”
同行的兩人吼叫著,連忙上前拽。
“他喝太多了,對不起啊對不起啊”
“快走啊,別發瘋了,醒醒”
男人的臉徹底漲紅,被兩個男人拖拽著,額頭青筋畢露卻更用力拽著溫之皎,“溫之皎,你跟我走吧江遠丞都快要死了,我替他照顧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我會對你好”
“砰”
炸響落在溫之皎耳邊,也硬生生砍斷男人的話。
溫之皎驚恐地瞪大眼,只見男人兩眼激凸,血液與水從他頭上緩緩流下。他轟然倒下,痛呼掙扎起來。這一刻,她才看見,裴野站在男人身后,手里握著一個破碎的玻璃花瓶。
男人在地上掙扎,原本拽著他的兩個人臉色慘白。
裴野的白發下,黑眸俯瞰男人,抬起腳用鞋尖踹了下男人的臉,像是覺得滑稽似的笑了聲。他抬頭看向兩個男人,晃了下手里剩下的殘破花瓶,問道“誰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