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皎的動作很輕,如羽毛似的,可仍然通過敏感的神經帶起一陣陣酥與酸。偶爾碰到舌,偶爾碰到唇,偶爾他從急促呼吸的瞬間中捕捉到她手上淡淡的蛋糕香氣。他察覺到自己的口腔在不斷分泌涎,他不斷的吞咽著它們,生怕它們會臟到她的手。
為什么,她在干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子
她只是好奇嗎她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很曖昧嗎
她對江遠丞已經沒有感情了嗎
她意識到,他對她的感情了嗎
太多太多問題擠在裴野的腦中,可他此刻只能發出疑惑,而無法解答。他的眼睛如同烏鴉,盤旋在她這座領地上。她的動作很溫柔,眼眸垂著,唇角卻有著微笑,傾吐著無意義的話語,“啊,看起來尖尖的,居然不是很刺手,摸起來是這樣的啊。”
她終于松開手,裴野望見她白皙的,帶著淡淡粉色的指尖抽離,最終還是牽起了一根細小的閃亮的銀絲。意識到的一瞬,他幾乎要徹底暈厥,耳邊似有轟鳴之聲,下意識往后退,踉蹌幾步扶住了一旁的椅子,心臟震動。
溫之皎卻像是毫不在意似的,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指,笑瞇瞇地望著他,“你能不能不要去整這個牙啊,之前一直覺得很嚇人,但我剛剛又覺得挺好玩的。”
“啊啊”裴野已經有些無法思考了,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唯有臉上是漫山遍野的紅,“你為什么要那樣很、很奇怪”
“因為很特別啊。”溫之皎笑起來,將手帕放下,兩手托著臉,直直地看著他,“別人都沒有,就你有誒。”
裴野道“牙科里有很多人也這樣。”
“那是別人的,又不是你的。”溫之皎道“
你為什么要管別人說什么啊,他們都太一般了,嫉妒你特別,才總是貶低你。再說了,你哪里笨了,你學習不是很好嗎”
裴野耳朵有點發熱,“真的嗎但你不也覺得我現在比以前更好嗎”
溫之皎眨眨眼,“怎么會,我只是希望你開心,順著你的話說而已。”
她又道“你幫了我很多呢,要不是你,我都沒想到江臨琛是為了羞辱我才把我帶去上班的”
“真的嗎”裴野暗下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些亮意,身上的沉郁都少了些,他再次接近她,兩手搭在她身后的椅子上,“所以,就算我不是所謂的總裁,沒有什么權力,不是繼承人,你也覺得我很好嗎”
溫之皎“啊”
等下這不在她的計劃里
裴野卻已深呼了口氣,眼睛有了些濕潤,試圖對她敞開心扉,“為什么所有人都否定我呢為什么好像我不能快樂呢為什么一定要不茍言笑,正裝加身,才能讓人覺得我是個可靠的人呢為什么沒有人在乎我拿的冠軍,在乎我的特長,只會那我和那些喜歡弄權的人比較呢為什么,我就一定要當裴家的繼承人呢”
溫之皎“啊那怎么辦”
裴野扯著唇,對著她笑了下,道“我想再找我媽談一次,我寧愿不要從頭開始,也要回國外重新賽車,我”
“等、等下”溫之皎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帶,強行扼住了他的聲音,“從頭開始”
裴野點點頭,有些迷惑,“有什么問題嗎”
啊這,可是那她就要不到錢了耶現在她都沒讓他買單過任何事啊早知道就不摸他牙了還以為那樣可以挽回一下印象分,結果怎么助力他每一個夢想了
溫之皎正有些昏頭昏腦時,卻又聽見裴野輕聲道“皎皎,我其實想問的就是”
“如果我去國外賽車,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國嗎”他低聲道“我這些年賽車其實也賺了很多獎金,我也有一些商業代言之類的,不會讓你生活困難的。我沒、沒什么意思,主要我看你在國內,也是被江家那群人欺負,還要照顧遠丞,我覺得他在天之啊不是,我是說他醒著的話也不會想看你這樣的”
裴野凝著溫之皎,道“就當是散散心了,你相信我,我會照顧好你的。”
溫之皎“”
怎么快進到私奔了啊
裴野已然察覺自己說了太多,可他控制不住,他想起來顧也敲打的話,想起來自己努力適應所謂的應酬社交,想起來裴母這幾日的焦慮,還有那些呈到他桌上的資料。
為什么總是什么都比不上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