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鶴頓了下,道“謝觀鶴。”
溫之皎“你有病吧”
她被他噎了下,一時間說不出話,很像給他幾下,但看著他破爛的身體,一時間又怕真把他弄死。一時間,她咬著牙,攥著拳頭,一把塞進口袋里轉身走了。
許是今天來回轉車有些累了,溫之皎剛回到病房,便又打出一串長長的哈欠。她換回了病號服,鉆到床里便躺下了。
可一閉眼,她腦子就是魚,她很想睜開眼,可困意拖拽著她的眼皮,硬生生將她扯進夢境。扯到了一間破舊而狹小的房間里。
小得站著兩個人,房間就逼仄得受不了。
小小的藍玻璃讓室內一片昏暗,一側的玻璃碎了,用紙板和報紙勉強糊著。窗戶旁放著長長的桌子,一側是鍋碗瓢盆,電磁爐,另一側的轉角上堆著書。桌子旁就是床,床尾部貼著一張破舊的沙發。而洗手間甚至在門外。
溫之皎望著這房間,又望著旁邊穿著寬大校服的陸京擇,一時間很想哭。
陸京擇拎著她的書包放在了椅上,也摘了書包,一轉臉便望見她要哭不哭的臉。一時間,他竟然有些想笑,道“怎么了”
他一問,她立刻掉了眼淚,扯著他的校服袖,“你怎么住這種地方啊”
她這話其實很有些誅心,充滿了同情與憐憫,但哭得實在可憐,陸京擇的清高自尊還沒蘇醒就先用兩只手握住她的臉了。
溫之皎這會兒還有些嬰兒肥,被他擠得肉嘟嘟的,跟小金魚似的,眼睛里掉下了一顆顆眼淚。她囁嚅著說什么,陸京擇一點都沒聽清,一湊近就開始親她眼睛。
她被親了幾下,那爆炸的同情心就消散了,抬手推他臉,“王八蛋,放開我難受死了”
陸京擇俯身,臉蹭著她的臉,“不哭了”
溫之皎吸了下鼻子,“我是心疼你。”
“真心疼,就認真聽講,嗓子講干了你還走神。”陸京擇松開手,用手拍她腦袋,“不是一直想來我家嗎以后還想來嗎”
溫之皎用手背揩去臉上的淚,轉過頭去,在這小地方里走來走去,像是標記地點似的每樣都拿起來看看摸摸。
陸京擇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她的腰部帶著她往外走,“別走了,去買菜,再晚點人又多,菜又貴。”
溫之皎被他懸空抱著,兩腿蹬著空氣,話音尖細又帶著甜,“哎呀呀呀,我不看了,你松開啊。”
陸京擇笑起來,側過臉,親了她兩口,才把她放下。
溫之皎又拍他,“親我一臉口水,臟死了。”
陸京擇垂著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抬起,從她眉骨摸到臉,“那不是很好嗎標記上我的味道。”
溫之皎扯著他手腕,沖著他手上咬了一口,“那我也標記一下,標記陸京擇是溫之皎的嗯,狗吧。”
她故意逗陸京擇,可陸京擇任由她咬,清冷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唇咧開了,“可以,又不是第一次給你當狗騎了。”
溫之皎立刻松開嘴,熱意從耳朵蔓延到了臉上,指著他,“你你王八蛋”
陸京擇笑起來,握住她的手指往外帶,“走了。”
菜市場就在附近,剛一進入,便嗅到濃重的血腥與騷味。外圍不少老頭老太擺著菜攤,陸京擇擼起袖子,蹲在地上挑菜,熟練殺價。
其實倒也不用殺,畢竟大多老頭老太見他長得好,又年紀小,多半愿意照顧些。
等他挑了幾樣菜后,卻發覺跟在自己旁邊,問東問西,看來看去的溫之皎沒了蹤影。他眉眼抬起,心慌了一瞬,卻在幾個攤位外的地方望見了她。
她站在魚店前,蹲著身體看著店前的玻璃缸。
陸京擇拎著菜走過去,剛站她身旁,便望見她轉過臉,用手指戳了戳玻璃,“快看這條魚,它游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