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默又驚又怒之余,只知道,自己的余生都將花費在爭取自由的爭斗上。而原先準備好的一切自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岑與痕曾經經歷過的那個未來,在這個平行時空再也不會到來。
這樣一場變了味的變法,從平行時空的天運三千六百零一年起,和真正的時空中一樣鬧得如火如荼,然后更快地虎頭蛇尾,無疾而終。老皇帝病得更加嚴重,整日閉關不出,把一應事務交給了太子。
在太子和他身后眾人的各種“努力”下,自在教的力量漸漸地無人能敵。他們悄沒聲息如影隨形地影響著華景帝國上層,許多豪門勛貴宅中出現了私人供奉的“圣師”身影,他們教導主家修煉,教導煉丹煉器煉符箓種靈植,肆無忌憚,雖然對個人自由修煉的限制還沒廢除,但環境風氣越來越寬松。陳家和明家這一系世家徹底把控朝堂,連太子本人的聲音都微乎其微。
這一世的岑與痕不再為理想,不再為自在教的教義,而是和天默一樣純粹為權力而爭權奪利,卻因此反過來保住了自在教,順便達成了一些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效果。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么荒唐。
天運三千六百零五年冬,老皇帝駕崩。
郁子規陪著岑與痕站在門外,注視著天空上濃得不能再濃的琉璃色。一抹看不見的凡魂越過他們,飛往天那頭的輪回臺。
“你滿意么這一世。”
郁子規用總結般的口吻問道。這是個雪色紛飛的夕暮,滿天破碎斑斕變幻,京城中的凡人們卻視而不見,夢魘一般地行走忙碌著。前些年老跟郁子規打架的人仙們都已不在,令她頗感寂寞。
因為這個平行時空已經消亡縮減到了只剩下他們周身的這一小圈兒,連接著遠在南方的那顆時空琉璃
天默被控制得死死的,對岑與痕恨之入骨。他哪怕登基也只是個傀儡皇帝。繆川川主要忙著自在教的事,已辭去紅刀之職。而明善陪著天默坐冷板凳,和上輩子一樣在他們中間搖擺不定沉默不言,反倒跟天默夫妻感情極好。
這個平行時空,是實現了岑與痕的理想,還是依舊荒蕪
“無怨無悔,不可能。”岑與痕執拗地說道,“但我會記得”
他緊繃的聲音緩緩放松,伴隨著他周身氣運旋轉越來越劇烈的風聲,“我會記得這一世,我救了我們,我改變了命運。我們,沒有死”
再之后,便是天運三千六百零六年
天運三千六百零六年
天運三千六百零六年
沒有天運三千六百零六年,或者說仁平一年了。
時間,停滯了。
郁子規一直畏懼而又期待著的整個時空的灰飛煙滅,就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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