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不了他了。”
可憐的天機線們還剩下最后一根,孤零零的如暗夜中的浮絲,垂落在岑天放身上。
郁子規沒動最后特地留下的這根天機。而是開始回答風月焦急的問話。她的聲音是那么的寧靜,釋然,但讓人有一點點奇怪的不安之感,像在醞釀著什么。她輪回臺上的仙軀也把剛剛擺弄的岑天放的命軌沙盤輕輕放在一旁。
“我不再是他的監視者。我修金德仙軀的任務已失敗,把沙盤處理一下我也要走了”
被生死獄主判定天道任務不合格,她自然是要把岑天放的命軌沙盤稍微擱置在一旁,把她給他寫就的命運也暫時擱置的,完了還得留這條線給后面或許繼承她這個任務的別的人仙平衡使。按理說郁子規一邊干著這掃尾的活兒,說著好像慚愧的話,卻仿佛有一股殺氣騰騰的決絕似的。這態度她在生死獄主面前不敢公然露出來,在下頭就沒顧忌了。
江灘上,三個小朋友帶著傷員還在這黎明前最濃的黑暗里奔跑逃命。郁子規目光移向了他們。井座上仙軀同時重新撿起手邊另一個命軌沙盤。即是仙國土著岑與痕新生的命軌沙盤。
此時此刻,郁子規看著這兩個土著兩個謫仙終于已經跑出書院的禁制范圍,來到野外江渡了。因為今夜的鬼氣漩渦風暴卷起江水,這片地方的江面下降不少,滿地濕漉漉的沙泥在微弱月光下閃爍。倒也方便了他們從此處離開。平時緊挨著書院風竹海西側邊界的這一片都是被江水覆蓋的。而附近那些鬼氣風暴殘存至今仍未散去,只是在江對面的茫茫天空里如豎起的烏云柱般咆哮著,那邊天底下還有朝廷派來的千軍萬馬正不斷聚來對峙于鬼潮,遠遠的風聲似雷。
如此一江之隔,這邊畫面溫馨,岑天放正在放緩步子安慰背上因終于脫出囚籠而感慨傷痛不已的許蒼筤的小叔,他身邊的岑天霞也仿佛因為成功逃離而放松不少,柔和地跟許蒼筤說著話。一派劫后余生的暖意,荒蕪江灘上充滿了淡淡的希望。
郁子規充耳不聞身邊同僚因為得知她任務失敗而爆發的震驚詢問,徑自一振雙翼,騰飛而起。
她深深看了岑天放一眼,尤其深深看了岑天放身上因她失誤而生出的錯誤仙骨一眼。似也在對這一幕,對她跟隨監視了這么多年的“轉世謫仙”道別。
“我發現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可能是我異想天開,也可能是真的。我要去探究真相。”
“我們做任務的這個試煉界有很大的秘密,我不知道會涉及到哪個層面。或許所有本地的凡魂,所有來試煉的謫仙前輩都被騙了。我不能保證我自己的安危。你不要問,風月。我們就此道別,對你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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