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眼瞳瞥見對方衣物上的紐扣。
又是眼熟的漩渦紐扣。
穹向來遵守“先發制人”的理念。
在危險來臨之際的第六感向來是準的,只需要聽從身體的自主反應手中棒球棍充滿能量的速度更快,瞬間變成亮眼的銀色,剎那間便朝對方揮了過去。
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沖擊,穹被龐大的推力彈飛到了遠處。
裝著蘇打豆汁兒的瓶子卻也一起飛了出去。
穹用棒球棍格擋,眼睜睜看著懷里那罐蘇打豆汁兒掉了出來,離開了他的視線,淹沒在了激起的沙塵之中。
此后再無暇顧及,穹翻滾穩住身體,閃過煙塵與混凝土碎塊,躲進了建筑中。
一塊傾斜倒塌的廢墟落下一片陰影,穹一手緊緊握住拿棒球棍的手腕,卻始終無法抑制手臂的顫動與發麻感。
打中了嗎他自問道。
打中了。結結實實打在實體上,但不是打中軀體的手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這人身體表面似乎有一層能量形成的護盾。
這一擊,沒有造成傷害。
是將攻擊全部抵擋在了外面的能力穹思索著,這人始終保持一副游刃有余的自得神態,實力不可預測,一定是個不好惹的家伙。
劍拔弩張的險境中,穹確定了一件事,垃圾桶中的奇怪傳送裝置大概率也不是出自此人。
因為費心思把自己帶到這里,空氣不該有似有似無的殺意。
銀河球棒俠今天恐怕要隕落于此了。穹咬緊牙關,苦中作樂地想。
“帳”隨著乙骨的安全離開逐漸消退,四周圍攏的黑紗漸漸收攏,最后變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穹躲進被咒靈沖撞而飄搖欲墜的建筑廢墟中,找了個相對安全的空隙中窩著。四下除了煙塵滾滾,驟然間安靜下來,穹也屏住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手臂終于不再顫抖,穹感覺到兜里的手機突然有了動靜,一陣震動傳來一陣來電旋律響起。
穹立刻掏出手機接聽了語音通話,一副想順著線爬到電話另一頭的精神狀態。
但最后他還是隱忍著,平靜地淚流滿面對著手機道“楊叔是你嗎楊叔嗚嗚嗚我好想你啊”
手機里傳來楊叔蒼老而充滿安全感的聲音“發生什么事了你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兒。被一個金色垃圾桶吃掉以后就在這里了。
這里的人說這里叫什么日本東京”
穹痛哭流涕,一口氣要把這幾天在咒胎中受盡的委屈都傾訴出來。
不時還要探頭朝暗色外看去,壓抑著哼鼻子的聲音,四處打量可惜視線所及都沒有那個白色頭發男人的蹤跡。
一句不知何處傳來晦澀難懂的咒語傳來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一個小型的、但級別更高的“帳”從建筑上籠罩下來。
另一邊楊叔表情一怔,信號卻開始卡頓起來“不是真實的世界初步猜測時間流動與現實有所不同你務必小心行事調查清楚找你的。”
“楊叔你知道”咒靈是什么嗎
穹一句話還沒問完,手機再次沒有了信號。
穹的眼淚即刻止住,換成鎮靜警惕。
時間流逝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幾乎在那個小小空間里待了十天半個月。這么看,這地方的時間流動比原本的世界快了許多。
廢墟外,黑色的“帳”突然閃爍了一瞬。這吸引了穹的目光。
建筑外圍那些像是黑紗一樣的東西,從他從那個密閉空間出來是就一直存在著嗎
那句咒語的作用穹隱約感覺手機信號問題應該跟這東西有著直接的關聯。
“啊原來是人類啊。”熟悉的聲音從頭頂正上方傳來,聽語氣似乎還有幾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