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府。
鄔咎百般聊賴地坐在辦公桌前,坐沒坐相地勾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他似乎是在畫人,只是畫得比較抽象,是真正意義上的“鬼畫符”。
也許是在陽間的時候跟祝宵卷習慣了,他的辦事效率高得嚇人,此時此刻已經做完所有正事了。
回地府幾天,他已經覺得有點無聊了。
如今社會發展,地府也跟著日新月異。只是比起多姿多彩的陽間,還是稍顯遜色。
比如地府雖然有網,但只有2g,信號還很差。
這也是鄔咎在閑著畫畫的原因。
他盯著自己的鬼畫符出了神,思緒越飄越遠,不禁又開始想祝宵現在可能在干什么。
給他上墳不會在他墳頭哭吧,他可受不住。
鄔咎并不是故意玩消失。
地府自有一套運行法則,鬼是不可以隨便去陽間的。
鄔咎身為閻王,自然不受法則約束,他可以在陽間遠程辦公。可陽間到底與他屬性相斥,待太久了就會遭到反噬。
原本只要定期回來一趟就可以,可鄔咎好巧不巧每次都沒能成行,就這么一拖再拖,到了火燒屁股的境地,只好在最后關頭緊急遣返地府。
可惜還是有些晚了,他還是遭到了一點反噬,現在不好再以活人身份去陽間了。
正想著,管家走了進來。
“少爺”
鄔咎做賊心虛似的收起自己的鬼畫符,輕咳一聲“什么事”
如果祝宵也在這,一定能認出來這個管家,就是那天鄔咎葬禮上的管家。
管家姓白名裕,主業無常,副業才是管家。
白裕以前是跟著老閻王干的,所以稱呼鄔咎“少爺”。
“您交代的事都完成了,我給您匯報一下。”
“延長公休、取消調休制度后,鬼差們工作積極性大幅提高今早還收了兩面錦旗,您看。”
管家變戲法似的拿出兩面錦旗,左手是“盡職盡責排鬼憂”,右手是“心系百姓好閻王”。
“給您掛墻上了。”
鄔咎點點頭,等管家搗鼓好錦旗,又說“有沒有其他消息”
管家一琢磨,還真想起件事來“通信辦正在突破技術限制,加急研發陰陽通a現在已經初具雛形,相信很快就要進入測試階段了。”
鄔咎稱贊道,“很好。”
“白管家,還有沒有其他重要消息”鄔咎問得很矜持,專門把“重要”兩個字咬得重了些。
管家想了想,“沒有了。”
他高興地恭維道“地府現在,欣欣向榮啊”
鄔咎“”
鄔咎維持著他的矜持姿態,稍微把話說得明白了點“我是說,祝宵。”
管家一拍腦袋,“哦,這個事啊”
“不好意思,您當初交代說也不是特別重要,我剛剛就給忘了。”
鄔咎沒計較,他等不及管家細說,就將他憋了三天三夜的問題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他去參加我的葬禮了嗎”
“他有沒有給我上墳”
“他說什么”
管家“”
這跟少爺當初說的“不是特別重要”好像不太一樣啊。
管家逐一回復“去了。上了。他說”
“祝先生說,”管家學著祝宵的語氣,“假的吧”
鄔咎摩挲著下巴,哼笑出聲,“他不相信我死了,不想面對現實”
“我早說了,要沒我他得無聊死。天天不是卷論文就是卷項目,起得特么比盜墓賊還早,一年365天沒停過,除了我誰吃得消”
“畢竟是失去了一位千載難逢的優秀競爭對手,傷心也很正常。”
“少爺,還有一句”管家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鄔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改方才的悠閑姿態,瞪大眼睛,身體微微前傾,“他不會傷心過度,還想下來陪我吧”
可千萬別,都說禍害遺千年,祝宵這種卷王還是在陽間長命百歲的好。
“”
“不,少爺,祝先生說”
管家不忍心地緩緩閉眼,繼續學祝宵的語氣。
“他有一米八八挺幽默的。”
同一時刻,祝宵剛從產學研樓出來,往行政樓的方向走。
他打算去找院長,問問鄔咎的事。
院長是他和鄔咎讀書時期共同的導師。他這兩天打探過,鄔咎無親無故,只有老師還算得上是他的長輩。
剛走到行政樓下,祝宵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