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清被人扛在肩上,近距離聽到槍聲,耳朵里發出嗡嗡的聲響,眼前發黑。
尖銳的叫聲,鮮血涌出的水聲,吵雜,驚悚。
直擊兇殺現場,席清控制不了身體的應激反應,胃部翻涌,嘔吐感強烈。
他不敢扭動腦袋去看眼前的慘烈畫面。
人權在這里淪為了笑柄。
猛獸獵殺動物,是獲取食物填飽肚子;而無人區的怪物們,他們把獵殺當成一場進食,看著獵物在自己面前咽氣,讓饑餓的靈魂逐漸變得飽滿豐盈。
從文明社會邁入無秩序社會,槍槍爆頭的游戲放到現實重現,這群富家少爺終于被迫接受了這場絕望的殺戮。
席清顫抖著,昏厥過去。
他恍惚感覺自己回到了家里床上,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再醒過來,他仍然處于無人區里,依舊沒有逃離危險。
男人像是安撫小貓一樣,輕輕拍了拍席清柔軟的發絲。
他把席清放到床上,盡量關照好朋友的遺孤,安慰好這個可憐的小家伙。
不過,他不太會照顧人。
棉被蓋住席清的大部分身體,只露出一只眼睛和頭頂,席清差點被憋死。
席清蜷縮身體,頭埋被子里,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四周相對安靜,其他人受傷后,呼吸都變得時有時停,壓抑無力,許久才能聽見一聲細小的抽泣。
席清好奇地抬頭,看到被五花大綁的幾名學生,他們跌坐在慘死的胖子身邊,臉上身上全是鮮血。
胖子的身邊還倒著那名持槍的保鏢,同樣沒有了氣息。
有人神情呆滯,有人低聲抽泣。
神情呆滯的男生對上了席清的目光,他張開嘴巴沒有說話,像瀕死的魚上下開合嘴巴,發出求救的信息。
他將生的希望寄存在席小少爺身上。
可席清自顧不暇。
身旁的羅浮說話了,聲音依舊沙啞“你在發抖。”
席清刻意夾著聲音,努力扮演著一個失去父親的“小姑娘”,完善著自己的謊言“好響的槍聲,羅浮先生,我太害怕了我以前都沒見過槍,好可怕。”
席清憑借這張臉和謊話茍延殘喘。
此時此刻,房間里沒有大動靜,安靜得可怕。
直到房間里的對講機響起,聲音嚇了席清一跳。
他太緊張了。
席清的身份設定不是羅浮朋友的女兒,他只不過是一個敢跑到叢林里耍殺人犯的無腦蠢貨,遲早會為了自己的無知和傲慢付出代價。
而羅浮走到矮腳柜子前,神色如常地拿起抽屜里的對講機。
滋拉電流音,讓對講機傳出來的聲音聽著帶著老電影的譯制腔,帶著正氣卻說著令人膽戰心驚的話。
“嘿,羅浮,聽聞你最近遇到點麻煩,需要我過來幫你嗎”
“如果是你的那些老仇家,我不介意幫你處理掉。”
荒無人煙的地方,短距離聯系,對講機比手機有用多了。
不止一個人聯系羅浮。
第二個男聲響起,第二位朋友的語氣略帶不滿“你不答應你的行蹤已經泄露,他們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你沒聞到空氣中骯臟的039臭味039嗎像叢林里無處不在的蟲子,老鼠,都該死”
羅浮聞言,望向那群被捆綁的學生,思索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隊伍里的另外一位女生心態崩潰,原來不止一個殺人變態
她大哭出聲“我要回家,求求你,放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