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半天,釘崎野薔薇也沒太聽懂千嗣真緒口中說的眼睛看不見的白毛男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還帶走了真緒的酸梅汁。如果真的是鬼魂之類的生物話,也未免有些太寒酸了吧,居然只搶走了一罐特酸酸梅汁。
但是,能穿過結界進入高專,那就證明對方一定不是咒靈之類的存在。
她神情不虞的回到教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然后轉頭看向身側的虎杖悠仁“悠仁,你說,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突然被點名的虎杖悠仁誒了一聲,也陷入了思考“應該有吧,畢竟連咒術師、咒靈都存在,感覺有鬼的話也不奇怪。”
他側過身體,把手臂架在椅背上,轉頭征詢伏黑惠的意見“惠覺得呢”
但伏黑惠根本沒有聽見他們到底在說什么,他盯著眼前的內容面色怔忪。壓著書頁的手指節泛白,他的手臂橫在書頁的頂端遮住了自己正在看的那部分內容,正是那張從真緒書里掉出來的照片。
如同被暴雨沖刷后太陽下碧綠的樹葉,這雙翠綠色的眼眸里閃動著晦暗不明的光。照片上三個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清晰地映在他的眼瞳之中,他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感受。
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眼,伏黑惠就認出了這上面最左邊黑發藍眼小孩是乙骨前輩小的時候。他看著鏡頭笑得非常開心,一點也看不出長大后陰郁的感覺。最右邊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可愛小女孩他并不認識,琥珀色的眼睛像蜜糖一般,她的視線落在站在中間的人身上。
最讓人在意的,是站在中間牽著氣球的那個孩子。
不僅臉被完全涂掉了,就連氣球上的笑臉都被黑色的筆水覆蓋。做下這些的人下筆力道很重,在相紙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印痕,幾乎要刮破照片。
但憑借著露出的金發邊緣和隱約的面容,他還是辨認出了這個被涂得面目全非的小孩就是幼年時期的真緒。
所以,早在這個時候真緒和乙骨前輩就已經認識了,之前真緒說過的所有不認識乙骨前輩的話都是在騙他。
他把指腹摁在相紙上用力搓動,想要擦干凈真緒的臉,但是那些凌亂的印痕卻沒辦法抹去。
所以為什么要把真緒的臉涂掉,是真緒自己涂掉的,還是她得到這張照片的時候臉就已經被涂掉了
無數問題充斥在伏黑惠的腦海之中,扯緊了無形的弦,真緒離開教室之前漠然的眼神不停地在他眼前重現。
伏黑惠無法克制自己內心的想法,即將被拋棄的恐慌感如陰影般籠罩在他的心頭。是因為和乙骨前輩相認了,所以就不再需要他了嗎
不等他再繼續細想,桌面就被人敲了幾下,他猛地抬頭,對上了兩張擔憂的臉。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不知何時圍到了他的桌子邊,見他終于回神,他們同時松了一口氣。
叫了好幾聲都不回答,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果然是在上課的時候和真緒吵架了吧。
野薔薇伸手捶了一下伏黑惠的肩膀,雙臂撐在桌面上朝他靠近“你這家伙,和真緒吵架了就快點和好嘛,干嘛在這里哭喪著一張臉。”
合上課本的動作多少有些慌亂,聽清釘崎野薔薇的話后,伏黑惠抿緊了唇。他垂頭看著自己的桌面,遲遲沒有回答。
可是沒有吵架,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吵架,真緒可能只是不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