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二人開工,王欣然自床上倚著床頭看,吳中元坐在沙發上看,隋唐之后文字的變化就不是很大了,與繁體字近似,身為考古專業的輟學生,二人閱讀都沒什么障礙。
建國之前,國民都是崇信鬼神的,縣志記載的都是古時候的事情,里面有大量妖精鬼怪的內容,如果放在現代,肯定不會允許出版。
誰家修橋鋪路,積德行善,晚年得子。某人殘殺野狗,傷天害理,孩子早夭。哪個獵戶放過了一只懷孕的母狼,后來遭難時得到了狼群的幫助等等。
類似的事情在縣志上有不少,真實性已經無法考證,不過有些根本就不合邏輯,想必是著書人為了教化世人,虛構所為。
不過整體來說,類似的記載都是導人向善的,都是宣講好人有好報的,用現在的話說,古人的三觀還是很正的,雖然有點兒迷信,卻至少有信仰,不像部分現代人,唯利是圖,追求感官刺激,毫無道德底線。
正因為有了這些記載,閱讀縣志并不枯燥,還挺有趣味性。
“幸虧咱們不是盜墓的,不然單看縣志,就能找到不少古代墳墓。”吳中元說道,縣志上還記載著誰誰誰死后埋在什么地方,有些方位和地點還記載的很詳細。
“國家對盜墓行為定罪還是太輕了,”王欣然翻了一頁,看閱的同時隨口說道,“對上交文物的個人獎勵標準定的也太低了。”
“是啊,文物承載的是一個國家的歷史,一個沒有完整歷史的國家是缺乏文化底蘊的。”吳中元說了句教科書上的話。
“盜墓破壞的不只是文物,還有我們的歷史,破壞歷史的人就是千古罪人,”王欣然接口說道,“其實我們國家文物流失比你想象的要嚴重的多,據相關部門的統計,在近代的一百年間,我國至少遺失了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地面文物,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洞窟文物,還有百分之十以上的地下文物。”
“真有這么嚴重?”吳中元有些意外。
王欣然點了點頭,“這還是比較保守的估計,清朝末年被八國聯軍搶走的文物不計其數,抗日時期日本也搬走很多,破四舊時紅衛兵又糟蹋了不少,到了近些年盜墓猖獗,埋在地下的多是金屬類玉石類文物,這兩類文物流失的最為嚴重。”
“建國之前,老蔣也運走不少。”吳中元說道。
“那不算,他雖然是反動派,卻是中國人,臺島的那些文物也是我們的,不算遺失了。”王欣然說道。
“你這話陳水鱉估計不樂意聽。”吳中元笑道。
王欣然也笑,但只笑了兩聲就突然止住了,拿著一本縣志,將其中一頁翻過來,又翻回去。
“怎么了?”吳中元問道。
“這里好像少了一張,前后不連貫。”王欣然說道。
“被借讀的人撕了吧?”吳中元不以為意。
“縣志不是每個人都能借的,就算讀,也只能在圖書館里有監控的地方閱讀。”王欣然說道。
“以前可沒監控啊。”吳中元說道。
王欣然沒有接話,挪到床頭燈旁仔細察看。
見王欣然表情嚴肅,吳中元湊了過去,“怎么了?”
“你仔細看。”王欣然指著兩頁之間的夾縫。
吳中元定睛細看,只見在兩頁之間的夾縫里有一條極為細窄的書頁殘留,這表明這里的確少了一頁。
“斷茬兒非常平整,不是撕的,應該是被人割走了。”王欣然說道。
“對,斷茬兒緊挨著裝訂的棉線,割走這一頁的人不希望被人發現。”吳中元說道。
再度端詳之后,王欣然又有發現,“割走這一頁的人非常小心,你仔細看,第二頁上一點劃痕都沒有,這個人用力非常均勻,力道拿捏的很合適,用的工具也很鋒利。”
“是誰?”吳中元皺眉。
王欣然沒有接話,因為這個問題她沒法兒回答。
“壞了!”吳中元突然面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