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青金石價值不菲,送他這串珠子的人就一定不是普通人。”王欣然說道。
吳中元再度點頭,“錢云志對他有知遇之恩,而且錢云志是告老還鄉的,我懷疑這串珠子是錢云志臨走之前送給他做紀念的。”
“我懂你的意思了,”王欣然說道,“吳陸身無長物,突然接受了老領導這么貴重的禮物,很有可能投桃報李。”
吳中元緩緩點頭。
王欣然也不再發問,拿起手機向總部求助,請對方幫忙查找錢云志的故鄉在哪兒。
吳陸是個半道兒出家的和尚,出現在元朝時就已經是中年人了,與他不同,錢云志一直生活在元朝,告老還鄉時已經六十多歲了,關于他的事跡史料上多有記載。
很快,總部的消息傳來,錢云志的故鄉是山東淄州,也就是現在的山東淄博。
錢云志告老還鄉之后又活了十多年,死后埋葬在了錢家的家族墳地里。
從大西北飛到山東境內用了三個多小時,飛機降落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在飛機上王欣然又得到了一些關于錢云志的線索,其中一條線索令二人憂心忡忡,錢家是多年的望族,在清朝時期還曾經出過武狀元,他們的墓地一直保存的比較完整,但是在破四舊時期,錢氏祖墳遭到了嚴重的破壞,這倒不是錢家出過漢奸或是壞人,而是錢家這個姓兒不好,錢什么錢,沒信仰就認錢?資本主義的尾巴?砸了。
雖然已經身心俱疲,二人卻不敢耽擱,連夜自淄博趕去臨淄,又自臨淄趕去了有萍鄉錢家莊。
錢家莊是個大村子,有八百多戶,全村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錢,這些人多是錢云志的直系或旁系后裔。
中國現在沒有族長一說了,村子里都是書記和村長管事兒,很多村子書記和村長都是同一個人,這個村子就是這樣,現任書記姓錢,既是村長也是本族的話事人。
早在二人趕到這個村子之前,錢書記已經在村口等著了,這家伙凌晨五點接到了上級的電話通知,有一項政治任務需要他全力配合。
早上六點,二人和錢書記自村辦公室喝茶,錢書記困的要死,二人也困的要死,泡的茶濃的發苦,不為好喝,只為提神。
六點半,幾個老頭兒帶著族譜來了,族譜并不是單純記載了誰是誰的爺爺,誰是誰的孫子,還記載了很多族內發生的大事,通過查閱族譜,二人再度興奮起來,原來當年砸錢家祖墳的紅衛兵是一群正在念初中的半大小子,他們也只是砸了墓碑,并沒有挖墳毀尸。
錢家的祖墳位于后山,足足占據了半個山頭兒,錢云志是錢家發跡的源頭,也是錢家族譜記載的最早的祖先,他的墳墓位于后山山腳下,每逢清明中元,錢氏一族還會去后山祭祀以他為代表的一干錢氏先人。
縣考古隊是上午八點趕到的,來了七八個,帶著洛陽鏟等考古工具。
當著人家兒孫的面兒,挖人家的祖墳,換成誰也接受不了,單是做思想工作就用了一整天,曉之以情,動之以利,至于是什么利,二人不太清楚,好像是上級答應給村子搞個什么惠農的項目。
錢書記的表情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心不甘情不愿,幾個錢家的老人也是一副如喪考妣的嘴臉,又是燒紙,又是磕頭,哭著喊著檢討“兒孫不孝。”
太陽下山之后,挖掘設備調來了,還是挖掘機,只不過是小型的,這時候考古隊已經確定了錢云志墳墓的具體位置及其大小規制,由他們指明具體方位,十分鐘不到就挖到了墓室穹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