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給我來這套,”吳中元板起了面孔,“我們化驗過我嫂子的血液,她血液里帶有未知病毒,這種病毒會影響一個人的神智,我嫂子即便醒了也只有兩種結果,要么變成瘋子,要么變成怪物,你還有臉說給他的是希望?你這分明是在利用他。”
“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希望,而希望并不一定就是結果,”趙穎很鎮定,“有些時候為了希望而努力,這個過程本身就是結果。”
“我不和你玩文字游戲,我問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吳中元問道。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趙穎說道,“我感覺我們對你已經很真誠了,而且咱們也已經說好我們幫你回去,你帶不走的那些東西歸我們,是誰出爾反爾?是誰不辭而別?你不經常說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嗎?你難道忘記了之前他們是怎么對你的?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做了什么?”
“再敢挑撥離間,我他媽一槍打死你。”王欣然拔槍在手,快步走來。
“你他媽嚇唬誰呀?有種把我也殺了!”趙穎毫無懼意,甚至連槍都沒拔出來。
不等王欣然走近,吳中元大聲喊道,“別鬧了,你別過來,我有話問她。”
王欣然雖然生氣,卻沒有喪失理智,聽吳中元這么說,強壓怒火,憤憤轉身。
趙穎歪著頭,并不見心虛忐忑。
吳中元深深呼吸克制情緒,“我師兄知不知道那些丹藥有副作用?”
“知道,”趙穎說道,“休靈頓藥理研究所的檢驗報告我也給他看過。”
“檢驗報告是英文的吧?”吳中元皺眉。
趙穎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他只上過高中,怎么可能看得懂那么復雜的檢驗報告?”吳中元怒氣上涌,林清明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好,之所以沒上大學不是因為考不上,而是壓根兒他就沒參加高考,他去了鄰縣,下井挖煤,供他念書。
“他自己看不懂,可以找人問。”趙穎貌似并不想平息吳中元心中的怒火,甚至有故意激怒他的意味。
她也的確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此言一出,吳中元暴怒,“你分明知道他是殺人犯,他能找誰問?你們太卑鄙了,他還不夠可憐嗎,你怎么忍心再利用他?”
“我就是個特務,我完成任務有什么錯嗎?”趙穎說道,“你也沒拿我當朋友,憑什么用朋友的標準來要求我?”
吳中元為之語塞。
王欣然見吳中元還沒反應過來,在遠處高聲提醒,“你還沒發現嗎,人家喜歡上你了,在吃醋呢。”
吳中元聞言眉頭大皺,平心而論,他知道趙穎不討厭他,卻不確定趙穎喜歡她,之所以不確定不是因為他木訥愚鈍,而是他一直在本能的回避和忽略這個問題,從未仔細想過。
不過看趙穎今天說的這些話,貌似的確有故意氣他的成分,讓林清明介入此事,除了用林清明當誘餌,逼迫他回頭與之合作,很可能還有對他當日不辭而別,跟著王欣然走了的氣惱和報復。
王欣然和趙穎之間早已經勢同水火,王欣然說完,趙穎立刻反唇相譏,“吃醋的應該是你,因為捷足先登的是我。”
“捷足先登?”王欣然一臉鄙夷,“你登堂入室了嗎?你是在門外路過了吧?”
吳中元比較單純,一時之間沒明白王欣然所指,但楊弈是過來人,聽懂了,一臉的尷尬和驚詫,女人善妒,此言不虛,一旦妒火中燒,什么方寸,什么修養,全沒了。
二人都是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都懂得吵架的真諦,那就是極力讓對方生氣,王欣然說完,趙穎嘆了口氣,“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這話吳中元更是完全聽不懂了,連楊弈也都是想過之后才明白,趙穎的言下之意是吳中元從她那兒進行了學習,學會之后跑掉了,不管吳中元對王欣然做過什么,都是從她那里學到的經驗。
這已經不是攻心了,簡直是誅心,王欣然心里可能很生氣,但臉上卻帶著笑,歪頭看向楊弈,“告訴她,剛才在下面石室,吳中元用童子尿干了什么?”
“哎,哎,哎,”楊弈實在看不過眼了,“能不能有點職業操守,你們到底是出來干嘛的?”
尷尬,非常尷尬,說的人尷尬,聽的人也尷尬。
十幾秒后,趙穎率先打破了僵局,低聲說道,“我并不是有預謀的要利用你師兄,等有合適的機會,我再跟你詳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