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荻說道,“不要將它們分開,讓黃毛兒與大傻同行,我們修為平平,若追兵尋來,我們無力抵御。如果有黃毛兒在,即便敵人尋來,我們也不會太過狼狽。”
吳中元點了點頭,“也可以,不過如此一來咱們暴露的可能性就會增加,黃毛兒現在在有熊的南面,大傻在有熊西北,大傻形體太過巨大,自然不能讓它去接黃毛兒,黃毛兒在去和大傻會合的途中可能會被敵人發現行蹤,屆時追兵就會跟著它們尋過來。”
“我只是建議,你自己做主。”吳荻說道。
“都可以,”吳中元說道,“大不了讓它們多繞些路,趕來接咱們的時候也不往近處來,咱們自高處觀望,若是發現異常,也能應對。”
確定了下一步的打算,隨后二人談論的就是一些瑣事,吳中元將老瞎子等人的情況簡略告知吳荻,包括眾人之前所做的一些事情,說到這些,自然就得提起五道入侵一事,吳荻此前一直被軟禁在有熊,吳中元雖然派人去熊族報信預警,但這些事情吳熬等人自然不會跟她說。
聽得吳中元的講說,吳荻甚是憂心,但她對五道的情況知之甚少,雖然憂心卻無有應對之策。
除了憂心,還有好奇,吳荻好奇的是老瞎子的身份,吳中元描述老瞎子的年紀在七十歲上下,這個年紀應該跟吳鴻儒和吳仝等人是一輩的,熊族應該有人認識老瞎子才對,但她從未聽熊族眾人說起過此人。另外,老瞎子此前自山羊谷滯留了很多年,那里人來人往,如果老瞎子真是熊族巫師,認識他的人應該為數不少,但經過山羊谷的人怎么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來歷。
在此之前吳中元并沒有深究老瞎子的身份來歷,只知道他曾是熊族巫師,聽吳荻一說,也感覺到有些蹊蹺,二人推敲過后,首先排除了老瞎子懷有惡意故意靠近,因為事實已經證明老瞎子的確在幫助他們。
如此一來,合理的解釋只有兩個,一是老瞎子的確是熊族巫師,但他的身份比較特殊,熊族認識他的人不多,這種可能占到七成,依據是熊族巫師都是肩負著任務和職責的,沒機會到處游山玩水,而老瞎子對四面八方的情況都很了解,這說明他先前一直在外面轉悠,不怎么著家。
還有一種可能是老瞎子使用了易容術一類的法術,隱藏了自己的真實年紀和本來樣貌,這種可能只占三成,因為老瞎子是真瞎了,而且他也沒有靈氣修為,沒有靈氣修為怎么施展易容法術?
除了憂心和好奇,吳荻還有些許擔心,她擔心的不是二人的安危,而是吳中元遲遲不得回返,姜南等人會擔心。
這個問題吳中元早就想到了,出發之前曾經跟眾人有過交代,他殺了吳鴻儒,救走了吳荻,當時除了熊族的巫師和勇士,王宮外的廣場上還有不少前去道賀的賓客,這些人會把消息傳揚出去,外面現在肯定已經炸鍋了,姜南等人不可能聽不到風聲。
二人藏身之處離大丘的黃柳不過幾百里,在他出發之前,曾經有數只鳳氣化生的通靈神兵出現在了黃柳附近,姜南和姜大花等人已經趕過去了,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么樣了。
雖然離的不遠,二人卻不敢前去窺望,萬一吳翎把消息傳出去了,熊族的巫師和勇士趕過去查看究竟,二人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吳中元對這片區域很是熟悉,尋找食物并不費事,這時候已經是夏天了,山中有很多早熟的果子,溪流里也有很多魚類,這時候的魚比現代的魚要多,沒有農藥,沒有污染,深山之中也很少有人前來捕獵,幾乎每條溪流里都有魚。
一個人是不是成熟不看年紀大小,也不看話多話少,更不看做決定的快慢,一個人真正成熟的標志是具有足夠的前瞻性,因為只有充分前瞻,才能趨吉避兇,才得從容不迫。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二人思維都很成熟,接下來二人推敲的是吳熬尋不到二人之后會做什么,推敲的結果是吳熬除了生氣什么都干不了,牛族和鳥族就牽制住他了,只要吳熬攻打他所屬的六座城池,牛族和鳥族就會“勤王平叛”,他是名義上的黃帝,是名義上的天下之主,牛族和鳥族師出有名,實則關鍵的關鍵是牛族和鳥族本來就想揍他。
對于吳中元修為的飛速提升,吳荻也很好奇,于是吳中元又將遭到巨鷲和巨鬣狗圍攻一事告訴了她,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會激發無限潛能,但這種模式是不可復制的,想象背后有人拿槍抵著自己和背后真的有人拿槍抵著自己是不一樣的,潛意識里知道就算跑不快也死不了,也就沒有那種緊張急迫感了。
三日之后的午后,吳中元送出意念,命黃毛兒趕去大傻的藏身之處與它會合,這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也是人最疲憊最松懈的時候。
黃毛兒趕過去之后,吳中元用自己的神識控制大傻,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沒有發現異常,這才載了黃毛兒往北撤離。
大傻的神識已經趨于完整了,長時間的越俎代庖會令它茫然錯亂,為免對它造成過多干擾,在大傻動身之后,吳中元便收回了自己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