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目測是很難確定這個水坑是什么時候挖的,但刨挖沙坑時挖出的沙子還堆在水坑旁,這堆沙子是高出地面的,被挖出來的時候是濕的,可以觀察沙堆脫水干燥的程度,以此推斷出它們被挖出來多久了。
沙堆表面已經干了,拂去一層,還是干的,再擦去一層,下面還是干的,這便說明這處沙堆不是一兩天內挖出來的,如果是,不可能干的這么快。
除此之外還能推斷出另外一個情況,那就是王欣然在趕到河邊之前一直在快速移動,每天的移動距離超過二十里。
像這種惡劣的環境,這種崎嶇的地勢,對于一個負重的人來說,每天移動三十里是極限,換言之,王欣然趕到河邊即便不是這一兩天的事情,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天。
又伸手撥去一些,沙子有些潮濕了,但這個并無太大意義,因為他無法確定沙子每天能干多厚,之前撥那幾下也只是隨手撥的。
剛準備直立起身,突然發現沙堆里露出了一點白色。
將沙堆全部扒開,下面埋藏的東西顯露了出來,是兩個白色的包裝袋。
擦去上面沾附的沙子,定睛一看,一個是沸石止血敷料,另外一個是自沾彈性繃帶。
看清包裝袋上的文字,吳中元的心瞬時揪緊,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王欣然受傷了,需要用繃帶纏裹說明傷勢很是嚴重。
在平和的狀態下,每個人都能保持冷靜,但是在心急如焚的情況下,就沒人能保持冷靜了,吳中元知道著急沒用,卻仍然不由自主的揪心著急,他不知道王欣然為什么會受傷,也不知道傷勢如何,但他知道在原始叢林里受傷,血液的氣味會引來野獸。他還知道一個人在受傷流血的情況下,體力會急速衰減。
悲觀情緒一旦出現,會急劇蔓延,這一刻吳中元滿腦子都是最壞的結果,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將最壞結果的畫面自腦海里驅逐出去,情急之下只能掬水洗臉。
涼水的確讓他冷靜了下來,但冷靜下來不表示悲觀情緒也隨之消退了,事實恰恰相反,冷靜下來之后他突然想到王欣然不可能攜帶太多的干糧,王欣然趕到這里最快也得十天,她帶的干糧很可能已經吃完了,而這處水坑也間接佐證了他的推斷,如果還有干凈的飲水,王欣然也不會飲用河水。王欣然趕到這里的時候應該已經斷糧斷水了。
有些男人天生有保護**,尤其是對自己的女人,不希望她遇到任何的危險和困難,知道王欣然處境危險,心急如焚已經無法形容吳中元這時候的心情了,五臟六腑都因為過度緊張而劇烈痙攣。
著急上火于事無補,必須冷靜下來,只有冷靜下來才能進行正確的推斷和思考。
冷靜下來之后,首先觀察沙灘上的腳印,腳印很深,這說明王欣然仍然處于負重狀態,以王欣然的個性,她背包里肯定會有煙草,卻不會很多,她很清楚槍支彈藥以后得不到補給,會盡可能的攜帶彈藥,她處于負重狀態就說明槍支彈藥仍在,這是對她有利的一個因素。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相對有利的因素,那就是這個飲水的沙坑,王欣然還有時間挖出沙坑過濾河水,就說明她雖然口渴,卻還沒有渴到極限,不然趕到河邊會不顧一切的先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