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為何會往山羊谷去?”吳中元追問。
華雷想了想,說道,“白日里宵卒前來尋我吃酒,吃的不很盡興,便約好夜里再往山羊谷吃過。”
“宵卒是鼠族人?”吳中元又問,宵是鼠族的姓氏,故此他才有此一問。
華雷連連點頭,“是的,我當日應邀前去,它卻爽約不到,害我久等。”
“你去酒肆的時候,黛娘和黃生在不在?”吳中元繼續追問細節。
“是我先到的,坐下不久它們便來了。”華雷回答。
“你知不知道宵卒住在哪兒?”吳中元問道。
“宵吉死后宵卒便離開了鼠族,居無定所。”華雷回答。
吳中元沒有再問,華雷口中的宵吉是鼠族族長,是被他殺掉的。
事情發展到這兒,又橫生枝節了,華雷如果被人滅口了,事情反倒簡單了,直接就能確定是黛娘和黃生派它去激怒十三郎,但華雷沒死,又出來個宵卒,這個宵卒可是個沒廟兒的和尚,想找它難度極大。
“兄弟,要不要往別處去?”十三郎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吳中元。
吳中元知道十三郎是什么意思,十三郎當晚是被人自相好兒的住處驚走的,去尋他的相好兒,問問當晚是不是她的丈夫回來了,也能確定此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左右。
不過他此時已經確信十三郎并沒有與黛娘和黃生合謀,即便前去尋找十三郎的相好兒,只能證明十三郎的清白,這一趟跑的有點兒沒必要。
此外,他來到之后一直在觀察華雷的神情,華雷應該也不知情,如果它參與其中,不可能有這么好的心理素質,在他無形的威逼下早就露出馬腳了。
沉吟過后,突然想起一事,“之前宵卒經常來尋你喝酒嗎?”
華雷連連搖頭,“也不經常,這些年只來過三四次。”
“它上次過來,帶的酒水跟之前可有不同?”吳中元又問。
“不同,不同,確有不同,”華雷說道,“此前它帶的皆是濁酒,也無甚酒菜,但上次帶的卻是美酒,清澈醇香,可惜只有一壇,喝的不很盡興,浪費了那些肉食菜蔬。”
“酒壇呢?”吳中元沉聲問道。
“讓它帶走了,那酒壇甚是精巧,它說日后還要留待裝酒。”華雷說道。
眼見無有物證,十三郎無奈嘆氣,但吳中元的心情卻跟他恰恰相反,如果華雷拿出酒壇他反倒會起疑,太合理了反倒顯得不合理,換位思考,這時候物質匱缺,別說好酒壇了,就是陶土酒壇也沒人舍得隨便扔。
“深夜來訪,多有冒昧,拿去吃酒。”吳中元自腰囊里取出兩枚補氣丹藥扔了過去。
華雷沒想到吳中元會送東西給它,愣神兒,沒接住,待得回過神來,一邊道謝,一邊低頭尋找。
吳中元沖十三郎使了個眼色,二人離開山洞,往西掠去。
“兄弟,事有蹊蹺啊。”十三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