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姜韜,倒是一副陶醉神情,文化和藝術是相通的,他終究不是在古代長大的,實在搞不懂這時候的人對于文化藝術的喜好。
耐著性子往下聽,很快吳中元就找到規律了,這時候的音樂是逐漸添加樂器的,隨后加入的是笛子,笛子的聲音還是比較悠揚的,但是吹的太慢就不好聽了,拖腔拉調兒的。
樂師大部分都是男的,女的很少,樂師們演奏時也是一臉的鄭重,貌似很是投入,但他就是享受不了這么慢的節奏,慢到什么程度很能具體形容,現代有首歌曲叫一生所愛,節奏夠慢的了,而這些樂師所演奏的節奏比一生所愛還要慢上三倍,用倍數形容不太精準,總之就是那個意思,聽的人難受發困。
等到古琴加進去的時候,伶人開始跳舞了,前期是獨舞,跳舞的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子,高挑纖細,身上的衣服穿的很少,都是綢子衣服,舞蹈的節拍也很慢,極力表現女人肢體之美,雖然偶爾也會甩個袖子,但總體給人的感覺還是扭扭捏捏的,多了花前月下的扭捏矯情,少了熱情似火的狂.熱和激.情,不好看,沒意思。
最先跳舞的伶人就是這些伶人的頭兒,用現代的話說就是領舞的,這個女的在跳舞的時候還會唱歌兒,歌詞的大致意思是一個留守女子對外出作戰情人的思念和掛牽,情人這個詞在現代是個貶義詞,但是在整個封建社會它都是個褒義詞,泛指真心相愛的兩個人。
樂器的種類越加越多,參加跳舞唱歌的伶人的人數也越來越多,搞到最后就像是個大型的音樂舞會,不對,確切的說是更像送葬的隊伍,吹吹打打,哭哭啼啼,領舞伶人那個振臂揮袖的動作,像極了出殯時往天上拋灑紙錢。
俗話說沒有比較就分不出好壞,與這些伶人的扭腰送胯和嚶嚶喃喃相比,他更喜歡姜南在對敵之時發出的厲聲尖叫,多真實,多野性,多有魅力。
姜韜誤解了吳中元的東張西望,只當他自重身份,不好意思直視觀賞,竟然想要將這些樂師和伶人送給他,實則這也是姜韜請他觀看歌舞的真實動機。
吳中元并不厭煩姜韜這種行為,下屬討上級歡心再正常不過了,他雖然不喜歡和珅那種的弄臣,卻更不喜歡紀曉嵐那種忠臣,皇帝本來已經累的心煩意亂了,做臣子的再成天說難聽的忤逆添堵,豈不更加心煩,也虧得乾隆是個太平皇帝,若是換成壓力巨大的亂世皇帝,早就給那家伙發配到邊疆去了。
吳中元謝絕了姜韜的饋贈,而姜韜也發現他好像對幽美的歌舞不是很感興趣,待得一曲終了,便沖領班的樂師說道,“換個歡快些的曲子。”
吳中元本想出言阻止,想到此時距吃午飯還有半個時辰,便沒有開口,任憑樂師重新演奏。
一聽樂師又在敲鐘,吳中元便無奈的嘆了口氣,不過一口氣沒嘆完,笛子就加進來了,然后是笙,笙是一種與濫竽充數里的竽很相似的樂器,只不過這時候沒有竽,只有笙。
再之后就是鼓,鼓聲是比較低沉的,鼓聲一加進來,音律就不再是霏霏之音了,開始偏于熱血,待得古琴再加進來,錚鳴高亢,節奏再度加快,吳中元終于找到感覺了。
找到感覺的同時,吳中元突然側目皺眉。
見吳中元皺眉,姜韜只當他不喜歡這首曲子,正準備抬手打斷,吳中元卻早于他抬手說道,“莫要打斷,繼續。”
姜韜不明所以,疑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