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我父親不讓我查這件事,只能向云大人打探一二,更何況云大人也說了,你我可是拜過堂掌過燈入過洞房的正經夫妻,問些問題,應該不算逾越。”
云時卿目光疏懶地落在他身上“大人還是不信我,覺得岑將軍之事乃中書令與我所為。”
柳柒微笑道“師中書總做一些殘害忠良之事,我懷疑他也是情理之中。”
云時卿道“此事關系到”
“硯書,你睡了嗎”他的話還未說完,門外便傳來了柳笏的聲音。
兩人俱是一怔,柳柒道一聲“還未就寢,您稍等”便下了床,旋即低聲對云時卿道“你快走。”
云時卿倚靠在拔步床的隔斷板上不為所動,柳柒蹙了蹙眉,抓住他的手臂催促道,“走啊”
云時卿反手將他攬入懷中細聲調侃著“我們既然是正經夫妻,那柒郎打算何時帶我見一見岳父大人”
柳柒一掌拍在他肩頭,兩人得以分開“你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云時卿邁步往房門走去,張了張嘴,說道“叔”
“翁”字還未說出口,柳柒就已將他拉了回來,一把捂住他的嘴“你發什么瘋”
柳笏還在門外候著,柳柒也顧不得許多,不假思索地把人推上床,而后拉下床帳,警告道“你若敢耍什么花樣,我定不饒你。”
房門打開時,院內的蛙聲和蟲鳴喧囂入耳。柳笏見兒子只穿著寢衣,笑道“原來你已經入睡了。”
柳柒道“方才沐了浴,尚無睡意,便拿了本書在床頭番閱。父親請進”
柳笏邁步入內,在屏風外的八仙桌前坐定“方才我好像聽見了時卿的聲音。”
柳柒眸光翕動,面不改色地道“父親說笑了,他怎會在我這里。”
柳笏笑道“許是夜里風大,為父聽錯了。”
柳柒在另一側坐下“父親深夜至此,可是有事要與兒說”
柳笏點點頭,正色道“為父明日一早便要啟程返回揚州了,想與你說幾句話。”
柳柒道“請父親訓示。”
柳笏道“你的性子太過仁慈,凡遇不平事就想著插一手,可是孩子啊,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獨善其身便好,無需事事都做得圓滿。”
柳柒知道他在提醒自己莫要插手左金吾衛上將軍岑默之事,一時間沒有接話。
“你呀你呀”柳笏輕嘆一聲,又道,“你若做不到,就舍了這身紫袍金帶隨我回揚州,替你母親仔細打理商行,總歸你也當過丞相,旁人定不會輕賤你的商人身份。”
柳柒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面上卻鎮定自若“父親不讓我插手此事,那我就不再過問了。”
柳笏慈祥道“你母親這人你也知道,她心里最記掛的就是你,此次為父若非公干加身,她早隨我入京了,若讓她知道你時時刻刻都在涉險,恐怕又不得安寧。”
柳柒道“讓二老為兒擔憂,是兒不孝。”
柳笏道“為父今日仔細想了想,你這性子總得有人磨一磨才好,待我回去后就與你娘商議商議,替你尋門好親事。京城的女子你不喜歡,江南的姑娘總歸不會再拒絕了罷一旦有了家室和牽掛,你就不會再莽撞行事。我和你娘上了年紀,都想過上兒孫繞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