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沒什么消息傳出來,估摸著二殿下這回只能被封王了。”
“這不是明擺的事實么,二殿下不受寵,德才兼備又如何,怎爭得過有親娘親舅舅扶持的三殿下”
“話可不能這么說,事關國祚,冊立儲君一事陛下斷不會馬虎,畢竟憑一己喜惡封王封侯封太子乃昏君所為,咱們的陛下仁厚愛民,豈會拿江山社稷開玩笑”
“你們可別忘了,陛下這么多年遲遲不立儲君,多半是為了迎回先帝的遺腹子。本就有太子,如何再立”
“先太子早就隨孝賢仁德皇后葬身在鳳儀宮了,哪還有什么遺腹子”
“陛下既然認定先太子還活著,我等作臣子的豈能揣測圣意”
“別管什么先太子不先太子的,咱們尚書大人可是二殿下的左膀右臂,跟著尚書大人押寶準沒錯。”
“那可不一定,我倒覺得三殿下勝算的可能性”
這人話音未落便止了聲,他迅速從凳子上彈跳而起,對門外那位紫袍金帶的青年拱手揖禮“柳相。”
其余幾人也循聲回頭,紛紛起身揖禮“見過柳相。”
也不知他來了多久,是否將方才的對話全部聽進耳朵里了。
柳柒點點頭邁步入內“我來取幾本舊冊子。”
一人問道“柳相需要什么冊子,卑職替您尋來。”
柳柒將自己所需的幾本冊名報給他,旋即坐在桌前靜靜等候。
桌上堆滿了瓜殼果皮等物,余下三人見此立馬手忙腳亂地用袖子拂走穢物,而后默默站在一旁聽訓。
柳柒淡聲開口“爾等方才所談論的事,本官只當沒聽見,若這話叫別人聽去了,莫說你們項上人頭不保,恐怕家里人也會遭受牽連。”
那幾人戰戰兢兢齊聲應道“卑職不敢”
柳柒抬眸看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待取來冊子就離開了,途經禮部司公房時,見里面掌著一盞燈,便去瞧了瞧。
房門應聲而開,伏在桌案上的人驚恐地抬起頭來,見來人是柳柒,神色漸漸平和,繼而起身向他揖禮“下官祝煜見過柳相。”
柳柒道“禮部司不需要留人當值,祝大人為何還在這里”
祝煜垂目應道“下官尚有公務未處理完,晚些再回去。”
自從上次與他交接冊目之后,柳柒就沒再見過祝煜,眼下才過去小半個月,這位探花郎整個人似乎輕減了不少,本該清冷俊雅的面容,如今莫名多了幾分沉郁,全無當日打馬游街時的少年意氣。
柳柒微蹙著眉,關切道“祝大人可是不適應禮部的公務”
“下官并無不適,”祝煜抬頭,眼底有幾分惑色,“敢問柳相,可是下官有何懈怠之處,令您生厭”
柳柒展眉“我見祝大人氣色不佳,便有此疑問,祝大人勿要多慮。”
祝煜淡淡一笑“下官無恙,勞柳相掛念了。”
回到府上天色已暗,柳柒腳不著地忙碌了大半日,難免疲乏饑餓。
他如今食欲恢復,不再懼怕油膩葷腥,腹中的孩子更是怪胎般的存在,只要他這個做父親的安然無恙,不論吃下什么東西都不會傷害孩子一分一毫,是以柳柒沒有任何忌口,全憑喜好進食。
他回到后院更換了常服,很快便有小廝將晚膳送至房內,依舊是三菜一湯,并兩碗米飯兩雙玉箸以及兩把湯匙。
柳柒擰眉“為何又備了兩副餐具”
柳逢道“這是給云大人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