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挪了幾寸“你我之間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掌燈是假,拜堂是假,成親也是假。以后你要成家,我也得立室,何必總拿這件事來說那玉我自是要為心上人留著,你休想拿走。”
云時卿眸光微暗,半晌后哂笑一聲“沒錯,逢場作戲而已。”
柳柒膚白勝雪,兩扇濃長的睫羽輕輕震顫,低垂著,將鳳目里的情緒悉數掩藏。
云時卿收回視線,兩手卻依舊捏著他的腿腹不放,由初時的按摩變成了曖昧的,柳柒每每想縮回雙腳,皆被他強勢地摁住了“大人不想聽后面的故事了嗎”
柳柒不答反問“說便說,你非得羞辱我不可”
云時卿本就胸腔窒悶,心底莫名有些不暢快,此刻被他這么一問愈發惱火了,索性做得更過分些,扣著他的脖子將彼此距離拉近,旋即低頭咬上他的唇瓣。
力道之重,疼得柳柒眉心緊蹙。
“云云”兩次呼喊未果,剛出聲兒就被對方吞咽入喉,齒尖啃咬幾番后,唇舌間逐漸盈滿了血腥氣。
柳柒一怒之下抬起了腿,正欲踹他時,唇上的蠻橫迅速轉為輕摩,如床笫之歡時的旖旎繾綣。
下一瞬,肩頭穴道驟然一麻,柳柒的身體不由自主往后倒去,整個人被他壓在身下,竟是半分也動彈不得。
云時卿封住他的穴位,唇舌撤離時,牽出一絲混著鮮血的水線。
“三殿下染了疫癥,被迫在襄陽城停下,”云時卿用指腹揩掉柳柒下唇的血跡,繼續說道,“彼時他高熱不止,偌大的襄陽城竟沒有大夫肯上門為他醫治。隨行護衛焦急不已,但又不敢輕易暴露三殿下的身份,正準備抓幾個大夫回來時,一位俊秀少年提著兩帖藥來到客棧,叮囑他們煎煮后為病人服下,可暫緩燃眉之急。”
柳柒忍著唇間的疼痛問道“祝大人懂醫術”
云時卿搖頭“祝煜也曾染過鼠疫,他無意中撞見侍衛們無頭蒼蠅似的尋醫,便將從前的藥方尋出,去藥鋪撿了藥送給三殿下續命。
“他的方子是對的,殿下服藥之后大有好轉,祝煜每日都會前去客棧探望,偶爾還從家中帶些糕點吃食過來。少年不知情愛,一眼便可心動。祝煜的模樣生得極好,又對殿下有救命之恩,殿下因而對他念念不忘。”
柳柒聞言蹙緊了眉“祝大人既是三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為何還要逼迫他”
云時卿道“殿下出身尊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看中了誰,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何來逼迫一說”
柳柒忿然道“祝大人明明不愿。”
“不愿”云時卿冷笑,“他若不愿,瓊林宴上豈會主動向殿下敬酒離去時又怎會上了殿下的馬車”
柳柒微怔,目露訝色“什什么”
云時卿的五官雖俊,卻生得有些冷厲,勾唇帶笑時總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疏離感。他將掌心貼在柳柒的腹部,輕輕觸摸著里面的胎兒“有些事,并非如你所見所想,而有些人,也不是你所知的那般純透。大人就莫再理會祝煜和三殿下之間的糾纏了,免得吃力不討好,惹了一身騷。”
柳柒定睛凝視著他,幾息后淡聲開口“是與不是,我自會分辨,你無需在此混淆視聽,我也斷不會信你所言。”
云時卿壓低了眉心,語調儼然不悅“你不信我”
柳柒道“你又何曾信過我”
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怔然間,一聲悶雷自頭頂滾過,淅瀝瀝的雨水似乎有漲大的趨勢,急促地澆打在屋頂瓦片和窗外的芭蕉葉上。
冷風裹挾著濕氣滲進屋內,空氣又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