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悅現在看時,卓柳和荊白已經位于他的斜前方看他們前進的方向,好像都在往大廳的東北角移動。
卓柳一直在留意余悅,見他醒了,連忙給他使眼色,暗示他往這個方位過來。
余悅也不是傻子,兩個大佬都在往那個方向走,他當然也知道要往那里奔。可是手里的這個洋娃娃,它不像剛開始那么聽使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變大了,余悅發現自己這個舞伴的身軀比之前沉重許多,之前一只手拉著便可以翩翩起舞,現在要改變方向,非得他拼盡全力不可。
卓柳和荊白離他越來越遠,余悅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他鼓起勇氣,一只手放在了全建明腰上,使出吃奶的勁兒,帶著全建明的身子和那個懸在自己頭頂上的大頭往東北角移動。
時不時的,還有不明液體滴到他頭頂上,余悅的鼻尖已經聞到了腥臭味。他額頭不斷冒出冷汗,卻打死都不敢再抬頭,一心一意地用舞步拖著洋娃娃往大佬的方向走。
卓柳和荊白的移動范圍圍繞著東北角固定在一片區域,中間還有一片位置,顯然是給余悅留出來的。
余悅心下感激不盡,但他離那個角落越近,就越感覺到某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好像除了卓柳和荊白,還有很多人在盯著他。
可這大廳空蕩蕩的,分明已經沒有人了啊
他背上直冒冷汗,動作也不敢太大,只敢悄悄四下張望,但四周空蕩蕩的,前方只有荊白和卓柳兩組人
等等,那是什么
通過荊白和卓柳留出來的空檔,余悅駭然發現,他們兩人圍繞著跳舞的那個角落,竟然全是睜著眼睛的三頭和四頭地磚
難怪他一路過來都平平安安無事發生,敢情這堆東西集合起來等開飯呢
在那個角落里,一群瞪著眼睛,張著血盆大口的洋娃娃頭和小熊頭密密匝匝地擠在一起。伴隨著歌聲,他們已經完全蘇醒過來,眼珠追隨著人的動作來回移動,那場面說不出的惡心可怖。
這群活著的頭看起來垂涎欲滴,貪婪的目光在三組跳舞的人之間來回逡巡。最讓余悅崩潰的是,這里是荊白和卓柳把他引過來的
荊白和卓柳,真的還是活人嗎
他越想越覺得恐懼,大廳里只有踢踢踏踏的舞步聲和洋娃娃機械的歌聲,雖然溫度還算適宜,可余悅的冷汗卻從背后不斷地滲出來。
不知不覺,舞曲已經接近尾聲。
余悅慫噠噠地在荊白他們留出來的位置跳舞,不敢離他們太近,卻也不敢獨自走遠,畢竟荊白他們有可能還是人,但自己頭頂上那個張著大嘴的大腦袋卻必然是鬼
隨著舞曲推移,洋娃娃的身形越來越高,頭也越來越大,全建明那根細瘦的脖子艱難地支著不成比例的腦袋,顯出一種格格不入的詭異,好像稍一用力,那個腦袋就會掉下來。
她的嘴也變得越來越大,咧得極開,原本甜美可愛的長相,此時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那大嘴里密密匝匝,全是寒光閃閃的牙齒。余悅的頭現在就在她的嘴正下方,余悅毫不懷疑,就這牙口,她只要垂下腦袋,就能輕而易舉地把他的頭當菜瓜嚼了。
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他真是承受了太多。
余悅心里默默抹掉一把辛酸淚,再次看向荊白和卓柳的方向,這次,他和卓柳再次對上了視線。
卓柳下巴往那個角落里側了側,她的動作幅度很小,如果不是余悅盯著她,還真看不出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