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前方,柏易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還回頭飛快地看了荊白一眼。
荊白以為他怕了,猶豫片刻,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柏易站住了,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指著遠處低聲道“你瞧那是什么”
荊白不明所以,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等那片景象映入眼簾,即使是他,也不禁輕輕抽了口氣。
那一塊地沒有竹子,相比周圍,連地面都凹了進去,是人力所為的一片洼地。
這個洼地十分特別,整體是四四方方的形狀,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挖開過,連土壤的顏色也比周圍稍深。洼地四角各立著一根極為高大的木樁,顯著地將這塊地與周圍分隔開。
木樁上似乎還有許多掛飾,只是隔得太遠,看不清具體的樣子。那扭曲的姿態看著讓人不太舒服,像是虬節的樹藤,又像是木頭橫生的枝條,特地留下作為裝飾。
洼地里則密密地插了一大堆木牌,每個木牌約三尺高,一尺寬,行列整齊,方方正正地插在這片里。
以荊白的目力,隱約能看到每個木牌上都有內容,有的木牌后面似乎還掛著什么東西,剩下的實在看不清了。
“那片洼地,會不會就是昌西村的祭臺”荊白壓低聲音,在柏易耳邊問“你能看清上面的字嗎”
柏易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流暢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荊白見狀,正要走近幾步觀察,卻被身后的柏易用力拉了一下。
荊白肩背有傷,被他猝然一拉,吃痛地停下。他不悅地看向柏易,不知道這人為什么突然反應那么大。
這時,他才發現柏易看起來不太對勁。
向來一派輕松寫意的青年此時臉色發白,連額頭都微微滲出了汗。見荊白看著他,他咬了咬牙,問“你信我嗎先別去,那里有問題。”
他在荊白袖口輕輕一拽,示意他躲到隔壁的那叢竹子后面去。
在副本里謹慎一些從來不是壞事。
荊白雖沒說話,其實是相信他的。兩人弓著身子,躡手躡腳地躲到那叢竹子后面,屏氣凝神地看著遠處那片木牌林。
那里太暗了,躲在竹子后面,還被遮擋了一部分視線,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兩人蹲在原地等了半天,荊白等得腿腳發麻,也沒發現任何響動。
他不適地側了側身,正想換個姿勢,忽然聽到了輕微的聲音。
沙沙的,荊白這一路聽得很熟悉是腳踩在竹葉上的聲響。
有人來了
荊白立刻停下動作,那沙沙的腳步聲逐漸明顯起來。專注凝視著的眼瞳中,那片木牌林的深處,漸漸現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昌西村當地人,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的無領對襟短衣,下身是青灰色的闊腿長褲,這是典型的當地服飾。
但這個人身上最顯眼的,也是讓他們最先看見的,是他肩膀上和伊賽一樣,捆了一塊鮮艷的紅巾。
竹林幽暗,他又在木牌林的深處,一身青灰顏色與周圍的環境渾然一體,若不是這塊紅巾,加上他突然那開始走動,荊白等人隔著這段距離,是斷然看不見他的。
又一個紅巾人
上一個紅巾人伊賽,是豐收祭的主祭,身強力壯,身形像一座小山。這個紅巾人雖然不矮,但體型清瘦,背影略顯佝僂,看上去年紀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