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想笑,為了努力掙扎的自己,但他已經笑不出來了。
原來從放棄搭房子的那一瞬間,他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靜寂的山路中,只有風吹過樹葉的細微響動,還有荊白和趙龍的兩個人的腳步聲。
兩人越走越近,那光點也越變越大,越來越明顯,卻沒見到之前那零零散散亮著光的、像散落的繁星似的諸多木屋。
荊白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可以確定了,這絕非通往木屋的那條正確的下山的路。
但他一路都是追著中間人下來的,天黑之前,他確信自己沒走錯路,也沒見到過第二條路。
難道下山的時候追著中間人走,也是不對的
這一路,他和趙龍也切切實實地是在不斷下山,難道說,這行走的路本身就是一段逼真的幻覺
荊白心中疑問連連,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再轉頭看向趙龍,中等身材的男人也面帶疑慮地看著前面的路,還在問他“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兩人一直并肩走著,只隔著一步之遠,荊白見趙龍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動靜,冷不丁地伸出手,在趙龍胳膊上重重掐了一下
“唉喲”趙龍路也不走了,轉過頭對荊白怒目而視,生氣地道“你干什么”
荊白掐他時絲毫沒有留手,趙龍感到疼痛才是正常反應,這讓荊白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有體溫,也有感覺,至少說明他不是什么鬼怪。
見趙龍捂著胳膊,似乎十分不爽,荊白無所謂道“你掐回來也行,我只是擔心你不是人。”
趙龍抱著自己的胳膊,悻悻地斜了他一眼“算了,你都知道試探我,應該不至于。”
兩人之間雖然氣氛尷尬,可沒有別的人趕上他們,又不見別的路可走,只好就這么不尷不尬地,向著那個未知的目的地繼續前進。
越走越近了,近到荊白已經能看到,那是一個類似農家宅院的院門。
這個距離已經足以讓荊白看到光源的來處,是掛在那座宅院門上的兩盞燈籠,宅院里面似乎也亮著,但是大門緊閉,卻是看不太清楚。
深色的大門緊緊閉著,幾乎與這山間夜晚的濃黑融為一體,兩盞白燈籠隨著風微微晃動,光源也隱約閃爍,荊白隱約能看見兩盞燈籠中間,大門的上方似乎有個招牌,上面寫著字。
兩盞慘白的燈籠,在黑夜里格外顯眼。
除此以外,倒是沒有什么異樣,但是這座宅院本身就已經是最大的異樣了。
上下山的時候走的明明是同一條、也是唯一一條路,何曾多出這么一個農家宅院
荊白和趙龍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把握,趙龍低聲道“那那是什么”
荊白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才緩緩地說“不知道。”
趙龍似乎有些退意,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荊白見狀,也環顧了一下四周。
他們走下來的那條路已經淹沒在黑暗和草木之間,左右兩側深深的密林中,更是不知道藏些什么。
趙龍遲疑地看向路玄,青年秀頎的眉宇已經皺了起來,似乎正為他的瞻前顧后煩躁。
趙龍聽見他提起聲音,有些不耐煩地道“走不走來回看也沒用,難道能換條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