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示紙人和帶編號的人,一定有一方是另一方的分身。鑒于荊白是活人,他又死了,那么是分身的人,就一定是紙人這方了。
如果其他紙人都是活人的分身,為什么荊白的紙人是自己
當時沒有季彤聽到的信息,白恒一尚且無從得知連這個世界都是假的。他只知道從恢復記憶起,荊白脖子上的白玉就不見了。
他在心里十分擔憂荊白的近況,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價,想了什么辦法,竟然能把自己弄進這個副本。
一起過范府的副本時,荊白雖然沒向他透露過白玉的作用,白恒一心里也有過些猜測。
有羅山和金石那兩個東西做對比,荊白仍然來得最晚,可見身上的污染值高得離譜。白玉既然能吸收白恒一的凈化之力,很可能就對壓制他的污染值有好處。
若它只是個裝飾,白恒一不會硬撐著最后一口氣,給荊白修復白玉他那時候把自己同化進了整個范府的“湯”里,當真是疼得恨不得死了。
費了這樣大的力氣修復好的白玉,白恒一原本指望在自己死后,它能給荊白一些助力,直到他順利出塔。
誰知道他莫名其妙地復活在了這里,荊白身上的白玉卻沒了,因為這副本的緣故,還失了憶。白恒一知道自己沒法問出個所以然,只能在心里默默著急上火。
最要命的是,把一切全忘記了的荊白,卻從未因為失憶而失去他的敏銳和聰明。他很快就察覺白恒一身上有異常,只是礙于兩人之間的信息差和副本的有意誤導,始終無法意識到真相。
白恒一雖然推出木盒里多半就是副本的謎底,卻也抱著瞞得一時是一時的心理。
如果紙人是人的分身,那就更不可能出得去副本了。但那時,他還以為荊白在出副本之前能恢復記憶,起碼能問清楚玉的事情
可惜,等到季彤聽到的信息出現,連這個希望也破滅了。
“塔”的副本本來已經像是一個夢,而這個副本是個夢中之夢。
白恒一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他很快平復了心態,決定了自己的唯一目標盡可能不影響荊白的副本進度,讓他平安出去。
等回到家里時,他以為自己已經都想得很明白。可當他直視著荊白,看著那雙為自己流過淚的眼睛,他沒有辦法再含糊其辭。
他最后只能讓荊白看著自己的眼睛,發自內心地照實承諾“我確實從季彤說的話里聽出來了其他信息,可這信息,和我們需要去找神像破局無干,此時說出來,更對你有害無益。”
他看得出荊白的情緒,荊白當然也瞧得出他說的話是否發自肺腑,神情有所松動。白恒一趁熱打鐵,補充道“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如果我們能活著到月老祠,我保證再無隱瞞,全都告訴你。”
他說得誠摯,荊白這才點頭應了,再次放了他一馬。
此時此刻,副本的謎底已經破解,是時候兌現他的諾言了。
荊白還在等他的答案。白恒一看著他的雙目,依舊黑白分明,明亮清澄。他的眼神看上去那么希冀,又透出幾分不自覺的茫然。
白恒一知道他在希冀什么,更覺心痛。他抬起沒有被荊白握著的那只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盡可能地維持著平靜的語氣“荊白,此前一直有所隱瞞,是不得已。其實你把我從棺材叫醒之后,我想起了做紙人之前的記憶。”
荊白臉上露出驚色,白恒一卻越說越快,因為若不如此,他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我們的確早就認識,可在你來到這里之前我就已經死了。”
荊白猛地睜大了眼睛,神色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