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本也要跟著進去,臨竹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他面色如常,道了一聲“知道了”。又快步走到崔禮禮身邊,低聲道“我有事要走。”
崔禮禮滿心盤算著怎么讓高主事放心帶著高慧兒來,只“嗯”了一聲。
陸錚又用手肘頂頂她的肩“到賬了得五五分。我的名聲可是我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
“知道了。”崔禮禮也用手肘頂回去,卻頂在他腰上。
陸錚站在原地,揉揉腰。這一下還挺用勁兒的。
臨竹牽著馬上前來“公子,快去吧。奴聽傳話的內官那語氣,太后是不怎么高興的。”
“我管得著她她不高興的時候多了。”話雖如此,陸錚仍是翻身上了馬。
剛到宮門口,看見汪忠成一邊敲著后腰一邊邁出宮門高高的門檻。
“首座這是怎么了昨晚把腰扭了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就要悠著點。”陸錚壞笑著。
太后找自己,必然是因為銀臺司給繡衣使者定了一個“維護天威”的調子。那也不能光找自己,想必也要尋一下汪忠成的錯處。
汪忠成抬起頭,恨不得撕了他的嘴“你整天就知道那點破事”
“首座大人家中可有婆媳之爭”陸錚笑嘻嘻地上前來,扶著汪忠成上馬“這兩頭都不落好的事,首座大人在家可難熬了吧”
汪忠成哪里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圣人和太后之間,只能選一個。太后年邁,說個犯忌諱的話,那是行將就木了,夾頭氣也受不了多久了。
“別得意,也有你受的。”
“我不一樣”陸錚笑道,“我不娶妻,不回家。誰也奈何不了我。”
送走汪忠成,快步跑進昌寧宮。宮門口的宮人見到他。先是松了一口氣,又冷著臉道“陸執筆好大的架子,太后召見,都能拖上幾個時辰。”
指了指猩紅的墻角,又道“奴去通傳,你跪在這兒吧。”
這一通傳,就傳了一個多時辰。宮人出來,看著老老實實跪在地上的陸錚,冷聲道“陸執筆,請吧。”
園子里高高低低擺滿了龍須菊,金色的菊花長爪踞牙地盛開著。
越往里走,檀香味越重。到了殿門前,一應是黑壓壓的紫檀雕的福壽紋。殿內,沒有點燈,也沒有開窗,正午時分,看不清陳設。只有星點光映在一串串晃動的珠簾上。
殿內濃釅釅的檀香氣息熏得陸錚揉了揉鼻子。
“陸執筆。”蒼老的聲音在珠簾之后響起,“當真難請。”
“微臣來遲,請太后責罰。”陸錚跪在地上行禮。
“罷了,我一個后宮的老婆子,你們肯來見一面,都是給了圣人的面子。”太后緩緩說道,“我豈敢責罰”
這陰陽怪氣的話,陸錚說也會說“太后您是圣人的母親,自是面子比天還大的。”
“呵呵呵呵”年邁之人的笑聲,總帶著一口痰,呼嚕嚕地在嗓子里滾著,笑得久了,就咳嗽起來。
一個面白膚嫩的小宮人連忙跑了進去,跪在珠簾后,張開嘴接著痰,又跑了出來。
“面子比天大。”太后嗓音清爽了些,冷笑了一聲“陸執筆如此通曉世事。可那你手中的筆似乎不懂吶”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