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親歷過的,都能說得出。”謝敬才、唐淵之都受過這訊問,也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
崔禮禮想了想,說道“我們回去,再點一次,若是能記起前世的什么事,也許對你有幫助。”
陸錚抬起頭,眼中的迷茫和掙扎在昏黃的油燈下閃爍著。想要確定她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走吧,你殺人的時候可沒這么猶豫。”崔禮禮笑著摟住他的脖子,攀在他身上,“只一點,你得先解開我身上這東西,實在是太惹人心慌了。”
“那不行,看你說得好不好。不好,我還要拉緊一些。”陸錚恢復了調笑,又將她抱回那間小屋。
正在小屋里處理唐淵之的臨竹一愣,這倆是要在這里玩嗎
好好好,他走,這就走。
不但他走,還把唐淵之一并拖走。
反正屋里有桌有椅有床榻,還有蠟燭。一應俱全。
臨竹出去了,又探頭進來問“要水嗎”
“我們辦正事”崔禮禮的聲音沒什么說服力。
臨竹做了一個怪異的表情,貼心地關上了門,
事關重大,陸錚將崔禮禮放在榻上,替她將濕漉漉的鈴鐺解了下來。
油燈還亮著,他倆貼得很近,幾乎唇碰著唇,他柔聲說道“你別怕”
崔禮禮燦然一笑“我不怕的。”
熄滅了油燈,隔了幾息,再次點燃了燭火。
很快,前世的記憶如翻涌的波濤襲了過來。
那些碎片般的畫面在她腦海中閃過。
縣主的形象逐漸清晰起來,眉間那顆黑痣讓她的模樣威嚴而又冷漠。
形同槁木、纏綿病榻的縣馬在縣主府中,活得卑微又悲涼。
沈延的面容在她眼前晃動,那是一個她從未真正了解過的男人,反正死得也早,若沒有今生的相遇,只怕她都不記得他的模樣。
那六十七步見方的小院,每一寸土地,每一塊地磚,每一片枯葉,每一只蛩蟲,都重重復復地描繪著她十八年的孤寂。
還有那個雨夜緊緊閉著的崔家大門,她渾身濕透了,拍著門苦苦哀求說她不想再住在縣主府了。由著她怎么喊,傅氏也不開門,太難熬了。
陸錚,只山下那一面,他就印在她心里。這個躊躇滿志一身銀甲的年輕人,只能站在遠處偷偷望著父兄的背影,目光里滿是無奈和落寞。
忽地,聽見了什么聲音。
前世今生的景象如泡沫般破碎。
崔禮禮恍恍惚惚,腦子里混沌一片。
屋里油燈亮起,陸錚再一次將她擁在懷中,反反復復地喚著她的名字“禮禮,禮禮”
崔禮禮眨眨眼,緩了好一陣子,在他肩窩里悶悶地說著“當真是什么都不記得了,你可問到了有用的”
陸錚的眼神復雜。
原以為她那十八年守寡只是說說,想不到竟然是真的,那么小的院子,一坐就是十八年,這樣苦苦熬過來。
但凡是個人,都會瘋吧
“怎么了”崔禮禮被他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陸錚閉上眼,整理了情緒,才提起精神說正事“那雙白手,你前世也見過。”
“怎么可能”崔禮禮一驚,“長得如此奇怪,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那他是什么身份”
“長公主身邊的內官。”
“我怎么會見到長公主不是很早以前就去諶離了嗎”
“走吧,”陸錚打開門,“我們出去說。”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