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文燾守著禁衛,禁衛乃是宗順帝最后一道保障,他自然不會輕易放手。
鎮北將軍田瑞霖又被打入大牢,擇期問斬。
眼下能用之人不過就是韋不琛和自己兩人而已。
按照圣人慣有的疑心,他不會用主動請纓之人,尤其是父兄還在與邯枝作戰,失去自己這個“刀柄”,他如何放心得下。
果然,宗順帝抬眸看向韋不琛“韋指揮使呢”
韋不琛弓身抱拳道“微臣愿親自押送扈少毅前往泉州。”
宗順帝正要說話,常侍進來回話“圣人,十殿下求見。”
“讓他進來吧。”
“兒臣恭請圣安。這幾日兒臣臥床不起,未能為父皇分憂,兒臣有愧”左丘宴傷臂掛在胸前,面色仍舊不太紅潤。
宗順帝連忙讓常侍扶起他,又賜座又賜茶,最后才溫和地道“你能下地行走,朕也心安了。”
圣人這一番姿態,帳中臣子嗅到了氣味。
如今東宮之位空置,圣人又遭此大劫,終究到了議儲之時。七殿下與八殿下幾次求見,圣人都避而不見。十殿下畢竟立下了舍身救父的功勞,圣人對待他便格外不同。
有個年長的文臣看出這意味,便夸贊起左丘宴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敬佩和激動
“圣人,臣在京中也聽聞了十殿下舍身救父之舉,實乃我朝之幸,芮國之福。”
一人說出口了,其余文臣必然不肯落后。此時助人一把,將來十殿下成了太子,總能念著自己的好
“正是殿下這份孝心和勇氣,當真得自圣人之言傳身教,當為我朝之典范。”
“微臣斗膽懇請圣人下旨褒獎,派人前往芮國各縣宣講,以彰其功,以宣我芮國治國之本。”
眾臣覺得甚是有理,便紛紛附和起來“懇請圣人下旨褒獎,論功行賞”
左丘宴聞言面色大變,騰地站起來跪在地上“使不得使不得父皇,兒臣絕無此意那日之事不過是本分兒臣盡兒子本分,當不得褒獎,換作任何一位兄弟姊妹,都能做到”
說罷又對幾個文官道“你們休要再提褒獎之事要說褒獎,那日父皇馬兒受驚,韋指揮使還追過去救駕了”
韋不琛一愣,正要開口,又發現陸錚正定定地望著自己,眼神中似有深意,以為陸錚是擔憂自己又如定縣火場那般,頂下崔禮禮的功勞,不由地心中有些煩悶。
定縣那個功勞,崔禮禮根本留不下。兩次追叛軍,她都在,圣人疑心重,怎么會相信是巧合。
韋不琛不再看陸錚,而是看向左丘宴“十殿下,微臣救駕護駕亦是本分,再說,那日是崔家娘子套住的驚馬。”又看向宗順帝,“圣人,微臣絕不敢居功。”
宗順帝犀利的目光默默掃過眾人,最后定在韋不琛身上“韋指揮使鮮少說這么多話。”
再看向左丘宴“宴兒鮮少這么謙虛。”
左丘宴眉頭一跳“父皇,此事要怪,就怪幾位大人。本來兒臣就是來看看父皇可還安好,他們偏提什么論功行賞,這不是要把兒臣置于火上嗎兒臣絕無此心”
宗順帝見他說得真誠,臉色稍霽,伸手將他扶起來“朕倒是有件事問你。”
“父皇請講。”
“韋不琛押送扈少毅去泉州,朕想著讓你去見見你姑姑,好好勸勸她。”
見長公主長公主若是能被游說,又怎會做到今日這魚死網破的地步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然而此事推脫不得。
左丘宴不做半分猶豫,大聲應下“兒臣遵旨。”
宗順帝又沉默片刻,才道“你們說要論功行賞”
話音中聽不出喜怒,文臣們也不敢輕易再應。
“來人”宗順帝道,“帶那崔家娘子來見朕。”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