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也不知緣何,竟還于其中覺察出了些隱秘心理。那感覺說白了,就像一直饞冰糖葫蘆的窮娃娃總算攢夠錢買了一根,再一口咬掉最大最圓的裹糖山楂一樣滿足又愉悅。
害他對此又是愧疚又是迷茫,心里一片混亂情緒五味雜陳。
而現在他杵在門檻邊上,望著已經蘇醒的季鳴霄,又后知后覺品味出心底越冒越突出的慌張。一時手足無措,他可不敢保證,憑季鳴霄這個性子,日后還會如何待他。
他僅僅在門口罰站一小會,努力捋平雜亂心緒。反正季鳴霄始終一言不發,雖沒邀請他進去,卻也沒說要攆他走啊。
這般一想,易晗崢說服著自己,佯作從容邁進屋內,將手里東西放去邊上,未抬頭“大人身上那件不太合身,我帶了新的過來,大人待會自己換上。”
理所當然,季鳴霄仍舊不做理會,大抵是想當他不存在。
易晗崢毫不費力看出,這會也不好抱怨什么,小心翼翼在床側坐下,默默觀察一會季鳴霄表情,才聲音小小問“大人是在生我的氣”
得到的回復自然是沉默。
“”行吧,不出意外。
易晗崢心中暗自腹誹,略低了視線,胡亂擺弄手里攥著的床邊褥子。錯先在自己,他哄也不知如何哄,安靜半晌不知到底如何才好,最終郁郁悶悶的,只能低聲道“大人昨夜怪我一時沖動,但說喜歡你,我是認真的,從來不騙你。”
“我稀罕你騙與不騙”擱著這會,季鳴霄最是聽不得他昨晚那通剖白心跡的措辭,偏他還要不識好歹重提。
季鳴霄斂眉睨他一眼,突而想起什么來,眉頭不由蹙得更深,篤信著“這話你怕不是早與青樓姑娘說過百遍。”
“嗯”易晗崢心里驚訝又詫異。
這是個什么話
想象過往,他被胡悠揪出去一塊瞎晃的事情,擱在市井街坊之間傳得還真是熱火,更何況傳言此物,向來都是越傳越離譜,傳到最后多多少少都得偏移真相,諸如一些人渣標簽怕也得在不知情下被往身上摁。
可這就回歸一個嚴重的問題季鳴霄堂堂潯淵宮宮主,怎得也接觸到這層面的消息、知道他去過青樓
哪個給他傳過去的啊
有一言道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出來混都是要還的,問題無外乎時間早晚。
但這當真都是假的啊易晗崢強烈拒絕,心里便也不虛,抬了眸子,神色定定,不見絲毫猶豫反駁道“我沒有,沒做過的事情我不認。”
可惜,他說歸他說,季鳴霄怎理解他迫于證明自己的小心思全當耳畔風過,理都不帶理的。
“”糟糕了,季鳴霄八成是綜合昨夜一事后不愿輕信于他。
易晗崢也不知事態怎得發展至此,可是這樣下去還得了當然不得了
仔細回想一番,易晗崢向來不想類似事情往季鳴霄耳里傳,直到今日,直面結果以后他可算知曉緣由有些時候,他真不是怕容易誤會的事情讓在意的人知道,而是在意的人知道以后,他卻沒辦法解釋清楚。
如此真實,太可怕了。
易晗崢心有慌亂,面上卻強壓著,不明白顯現。稍作猶豫,他只能不管不顧地繼續掰扯“大人你信我,有些事我真沒干過,人家姑娘個個嫌我說話不討喜,除了信筆涂鴉只會折紙裁花,因而她們從不樂意多搭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