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人都急瘋了,我娘說我在屋里屋外上躥下跳,跟火燒屁股的暴躁猴子似的。結果也好得很,一個不留神兒,我就把我老娘的寶貝花瓶撞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是嗎”
“那不然還有假的”
兩人撞撞杯子,紛紛將酒灌了個干凈。林宇生飲得急,酒又偏烈,灌去肚里沖得他火氣都被壓下一瞬。
他咂了咂嘴,長長嘆出一聲才道“現在說啥都是白搭了。”他抬臂捅了捅易晗崢,咬牙切齒道,“下次在彤州,我倆定要將咎通捅成馬蜂窩,好給宮主報仇。”
易晗崢自個兒又倒了杯酒,垂著眼簾看不出眸中情緒“自當如此。”
兩人不知喝了多久,耳畔聽林宇生含糊不清罵著什么,易晗崢瞥他一眼,直接將酒壇從他懷里提了出來,他便歪歪躺靠在邊上一塊巖石上,磕上去時還半闔著眼念了句“要命了,頭疼”。
易晗崢默默看著,突然覺得他身邊像是沒幾個酒量很好的。比如林宇生,再比如
他晃晃腦袋撇去思緒,隨手將酒壇晃蕩兩下,視線落在映了日光的酒壇壇底,突然就覺出了幾分掃興。
心底空落落的感覺,他直覺再多壇酒也填不滿,手底下將酒壇壇口一翻,其內剩余的些許液體,順著壇沿滴落入水潭之中,泛起一層又一層漣漪。
幾日后,熙攘的人群齊齊涌向了彤州西北邊境。那是各路的正道修者。
近些日以來,無論端州還是彤州,距此處最近的城區一律將居民遣散。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為了今日。
自從季鳴霄于平城一戰銷聲匿跡,修者界第一人的名號就落到了嚴正凱頭上。嚴正凱身負變異靈根的暗靈根,同樣是天賦異稟之輩,如今已有渡劫前期的修為,很多人都是由心佩服尊重他的。
同時在過往的時候,由于季鳴霄本身性格冷清,雖有高深修為,實際接手潯淵宮宮主的時間并不很久、與眾多頂流修者勢力中的高層接觸也少。因此,修者界若真出了什么大事,真正引導眾人風向的人物,始終都是資歷高深的嚴正凱。
這就導致嚴正凱如今坐上這個位置,更顯得名副其實。隨著他一通言辭的鼓動激勵,眾修者的情緒明顯高昂不少。
“勢要懲奸除惡將魔修斬盡殺絕”
“咎通該死今日他必將斬于我等刀下”
一時之間,眾修者的吶喊聲,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嘶我的天。”
待聲響漸弱,胡悠總算能將手從耳朵上拿下。他同身邊的易晗崢抱怨道“你瞅這些人一副斗志昂揚的模樣,都給我喊精神了。”
此一戰,各方修者匯聚一堂,寧州胡家自不例外。胡家與探星樓的關系,如今已是眾所周知,胡悠理所當然地帶人晃蕩到了潯淵宮這邊。
聽著他的話,易晗崢面上表情不動,只道“精神點是好事,真要喪著腦袋去打咎通,胡管事首先不順你的意。”
“那指定啊,”胡悠嘿嘿笑道,“今天若逮到機會,我一定把咎通的木頭藤枝燒來玩玩。耿叔,你也別聽他亂講。”
他身旁,胡耿聽了這話立時道“還望家主多顧及自身安危,莫要擅自沖動行動,以免激怒敵方。”
“放心吧耿叔,我肯定把小命兜得嚴嚴實實的。”胡悠保證完了,不由感慨,“但我瞧今天這派頭,到時候就算想躲都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