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業再拜謝過,又對梅舟道“二位有任何需要,盡管咐咐就是。”
譚非與邵宗站在一旁,心中卻是各有思量。
譚非還好,他獻的藥喂不進去也怨不得別人,所以并沒有生出別的想法,只是想看看梅神醫與這洛娘子會用什么方法救人。
邵宗心中卻存了些忿忿不平。梅神醫是杏林前輩,望高德韶也就罷了,說有比自己強的方子必不會假,他也想要跟著好好見識一番。
可沒想到,他卻想要借著白小郎君的病,把那個嬌滴滴的洛娘子推出來,助她快速成名。
這小娘子不過豆蔻之年,就算師承名家,又能學到多少真本事,有什么能耐對付得了這種罕見之癥
可笑白振業空有精明之名,卻被獨子之病亂了心神,竟沒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嚴格說起來,這種前輩幫著搭梯子,送晚輩平步直上青云路的事,各行各業都有,醫者之間也甚為常見。
如果他那架梯子之下踩著的人沒有他邵宗,他也肯定會裝聾作啞,甚至跟著拍手稱慶。
學醫不易。做學徒時有干不完的活計,背不完的藥典,還要忙里忙外服侍師傅,做飯,洗腳,遇到心氣不順時,更會挨打挨罵而他只能任勞任怨,恭順如一,好不容易才將師傅壓箱底的本事都學到了手,出師坐堂,一步一步地闖出了名號,到今天也有三十多年了。
可這位洛小娘子卻又憑的什么就憑她投了個好胎,成了梅神醫舊交之后,便能得他出手相襯
可梅舟終是想錯了。在這醫者之途中,縱有捷徑,也只是一時而已,要想走到最后,歸根到底看的還是醫者本身。
若沒有過硬的醫術傍身,攀得越高,就會摔得越慘。
想到這里,邵宗忽然就不想再忍了。
說起來,梅神醫雖然名聲在外,卻并沒有一處落腳的醫堂,不似他背靠著西京知名藥鋪壽和堂,有著腳踏實地的底氣。
“梅神醫,白堂主。”他開口道“在下在金針之道上研習多年,治過的患者難以勝數,對穴道的把握拿捏上,想來當不遜色于洛娘子。神醫若需人相助行針,在下愿毛遂自薦。”
“哦”梅舟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猶豫不定的白振業,與完全不以為忤的洛千淮,大致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氣樂了
“那你不如說一說,欲治這中滿之癥,當如何擇穴行針啊”
邵宗既已猜到,這梅神醫不過是借針灸抬高洛娘子的身份,實則并不指望能有什么效用,所以倒也并不擔心,只隨便拋出了幾個常見的要穴,比如內關、神庭、足三里、中脘等等。
梅舟不置可否,轉頭問洛千淮“洛小友,你是如何看的”
洛千淮卻緩緩搖頭“這些穴道確實有平熄肝風,促進消化之效,然而卻非治療中滿之癥的首選。”
倒是大言不慚。邵宗嘴角噙了冷笑,就那么直直地看著洛千淮,想要聽聽她到底能如何無中生有,把自己給駁倒。
洛千淮自是沒想到邵宗會有這么深的心思。前世經過了無數人的努力嘗試,對于治療中滿癥的有效穴道早就有了定論,她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把那些經驗轉述一遍而已,并無什么為難之處。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