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深來之前杭司就思考過,在面對這樣男人的質疑時她該如何應對思來想去的,越想就越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
就是如何自證的問題。
可此時此刻真正跟陸東深鑼對鑼鼓對鼓的時候,杭司一下子就想通了,她為什么要自證為什么要這么內耗自己
“是。”杭司回答了陸東深的問題,“他這次能出現,就是因為我受了傷。”
喬淵性子乖張偏執,但有一點他從不對她遮掩。他喜歡她,或者說在他的認知里她就是他的,這點毋庸置疑,所以她受了傷,這在喬淵認為是一件關乎他的事。
在這個時間段又以那樣的方式出現,顯而易見是會暴露自己,而且身體有傷,他出現后也不可能不受半點影響,能早于陸南深醒來這都叫杭司感到驚訝。
講真,喬淵出現的那一刻杭司是很緊張,可當聽到他虛弱地問她一句傷勢怎么樣的時候,杭司覺得瞬間心底像是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了似的。
她無法描述這種感覺,既荒唐又好笑,與此同時還有難以言喻的心疼。
陸東深沒料到她能這么痛快地回答,深沉的眸底劃過一抹愕然,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說,“從我進門到現在你一直在怕我,怕我拿你興師問罪”
“是。”杭司又是一聲直接,“南深受傷,說到底都是因為護著我,還有喬淵的事,與他糾纏最深的人也是我。我怕您會認為喬淵的情緒受我牽動,有我的存在,喬淵會隨時出現。”
陸東深不動聲色地聽完這番話,又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這的確是我的想法。”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接著說,“目前能威脅到南深的次人格就是喬淵,次人格什么時候出現不清楚,但能肯定一點,他會因為你而出現,哪怕明知道有風險他也會任性而為。喬淵的身后站著陳凜和黑客,防不勝防。所以就眼前來說對南深最安全的,就是阻止喬淵出現。”
杭司沉默,嘴唇緊抿,細細的貝齒咬著唇內里,一度都咬得生疼。
“在沒找到消除次人格辦法之前,我們能做的就只是阻止。”陸東深做了強調。
“所以,”杭司松開唇,抬眼看陸東深,“您是想讓我離南深越遠越好,是吧”
陸東深微微收頜,“杭小姐是聰明人。”
杭司斂眸,藏了眼底的情緒。
與其說她在這種事情上聰明,倒不如說她在察言觀色這件事上敏感。不同于蔣璃一見面就喚她杭姑娘,陸東深從見她第一眼起就很客氣地叫她杭小姐。這般客氣,其背后的邏輯就顯而易見了。
“或者這么說,”陸東深雖說緩了語氣,但明顯的接下來的話更尖銳,“杭小姐對南深是愧疚大于喜歡吧”
杭司沉默許久,然后抬眼直面陸東深,“不管是出于愧疚還是喜歡,這都是我和南深的事吧。”
陸東深微微一怔,少許笑說,“什么”
雖說有笑,但笑不入眼。
杭司暗自深吸了一口氣,跟陸東深說,“南深目前的情況特殊,我知道您是出于擔心,但他身邊留什么人走什么人是他來決定的,而不是您。”
陸東深微微瞇眼。
“所以,離開他身邊這樣的話除非是出自他口,否則,我不會離開。”杭司脊梁挺得挺直,“您別管我是因為愧疚還是喜歡,總之,我不會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