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離開后,病房再次陷入了沉默,年輕人和桓栩互相看著對方,片刻后,年輕人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抿了抿唇,顧宸有些生硬地開口“你沒事了,那我去隔壁了。”
顧宸,原主同母異父的弟弟。
從顧宸的語氣就能聽出,兩兄弟感情生疏、親近不足,而且,雖然顧宸已經盡力,但桓栩還能聽出他語氣里的一絲憤怒。
結合著顧宸話里的關鍵詞“隔壁”,桓栩聯想到什么“隔壁,是顧叔顧叔怎么了”
像是沒想到桓栩會回問,顧宸愣了愣,緊接著抬眼看了桓栩一眼,才語氣沒什么起伏地平靜敘述
“昨晚半夜爸剛從公司回家,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趕到醫院,直到凌晨確定你脫離危險,還不等我勸他回去休息,他就昏倒了。”
桓栩心中微微一嘆,也大致明白了情況,原主是個紈绔,家里條件自然不錯,母親是一家娛樂公司的老總,更是小有名氣的導演。
然而就在半年前,母親外出采風時出了意外,沒了她的支撐,公司出了問題,原主也是因為這幾個月生活費越來越少,才郁悶的外出買醉。
家里的公司暫時由繼父接手,目前正四處找門路,奈何并不是相關行業的人員,人脈有限,壓力可想而知。
桓栩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原主的記憶,也發現原主的繼父是個好人,對原主沒什么壞心,即便原主態度惡劣,繼父也一直試圖拉進和原主的關系,讓家庭變得更加和睦。
雖然是重新組建的家庭,繼父和原主母親的感情卻很深,原主母親遭遇意外后,繼父也在墓前對原主母親立誓會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尤其是更叛逆的原主,也被繼父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本來繼父就因為公司的壓力,咬牙支撐,昨晚被原主再一嚇,可不就倒下了。
原主此前和顧宸并不親近,母親去世后,原主依舊不著調,這一次又害得他爸也跟著住院,小孩兒能忍著沒給他一拳,已經算是有教養了。
得,小孩已經一言不發的轉身出了門。
病房外,顧宸站在隔壁門口,拳頭握了握,臉上的怒容更加明顯,倒不是針對桓栩,畢竟這么多年下來,桓栩是個什么模樣他也清楚,很小的時候還會對哥哥抱有期待,被推開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他們兩人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紈绔歸紈绔,至少他那位哥哥還沒犯過原則性的錯誤不是。
顧宸現在的憤怒來源于他爸病房,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刺激著耳鼓。
“顧叔,別著急拒絕,您再好好考慮一下,這些時日您跟著到處奔走,情況您該清楚,沒了老師作為支柱,根本不足以撐起一家公司。”
“與其您繼續苦苦硬撐,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等待最后的破產解散,不如抓住這個機會,趁著有人愿意接手,將公司打包轉讓,將老師的遺產變現,到手的錢至少能讓您們這些家人剩下的后半生衣食無憂。”
顧宸咬緊后槽牙,一把將門推開,帶著怒火的目光猶如兩道射線直直瞪視向一旁沙發上,敲著二郎腿一臉有恃無恐的男人。
見到顧宸推門而入,男人習慣性抬手推了下眼鏡,唇角揚了下,主動和顧宸打了個招呼,用略帶關心的語氣道“小宸這么快就回來了,看來小栩已經沒事了。”
見到男人這幅模樣,顧宸一陣作嘔,以前的他也經常被男人關心,那時候他將對方當做師兄,現在剩下的只有濃濃的厭惡。
“黃浩,當年要不是媽媽的資助,你根本無法完成學業,進公司后,媽媽更將你當成親生孩子一樣教導,傳授你各種經驗,現在你居然想要將媽媽的心血賣給影印。”
“影印它就是個拉皮條的毒瘤,你沒資格叫媽媽老師更不配當媽媽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