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相離知道事情始末后,陷入沉默。
很快,救護車駛入小區,從隔壁樓抬出一個捂著肚子呼痛的年輕男人。
“希望人沒事。”宋鐵豹為他祈禱。
“不知道姜導什么時候能醒過來”明溪將希望寄托在姜予安身上,至少靠他自己,完全無法和道觀里的老道士、大黃抗衡。
“不知道他順不順利”原相離十分擔憂。
“應該很順利,昨天晚上動靜很大,老道士的鼎被人偷了,他沒找到偷鼎的人,怪到一只小貓身上,和大黃打起來,互相撕扯”
宋鐵豹將昨晚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還有大黃讓原相離疏散人群的事。
“讓附近的居民撤離吧,就說毒氣泄露。”
原相離很快做了決定。
小區很快就響起消防警報,之前送到醫院去的人檢查結果也出來了,腸梗阻,及時就醫,不算致命。由此可見,夢境是可以影響現實的。
“看著他,如果身體有什么變化,立刻告訴我。”原相離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好。”宋鐵豹在姜予安邊上找了個位置坐,時時刻刻盯著他,不放過一絲一毫變化。
“天快亮了”
大黃的聲音漸漸消失。
姜予安仍然在道觀之中,整個世界卻忽然暗了下來,一片漆黑。這里的白天黑夜和外界是顛倒的,大黃說天亮了,其實是道觀的晚上逐漸降臨。
如果說夢境世界像蒙著一層霧,是云中仙境,現在這層霧已經散去,周圍的一切都細膩至極,連房梁上被蟲蟻蛀出的小洞也歷歷在目。
姜予安之前坐在大黃的蒲團上,現在被關在籠子里,大黃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這個竹制籠子里關著很多很多貓,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它們好像吃了什么東西,又或者是餓的,全都有氣無力半趴著。
道觀里光線昏暗,什么都看不真切,與所見不同,現在的道觀十分破舊,墻上的壁畫脫落斑駁,但也因此多了真實感。
“喵”
丹塵子煉丹的內室之中,驟然響起一聲貓的慘叫,凄厲無比,緊接著,是頸骨扭斷的聲音。
慘叫戛然而止,卻讓所有的貓縮得更緊了,全身的毛炸起,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警覺性提到最高。
丹塵子緩緩從丹室走到后院,將手伸進竹籠,此刻,他手上還帶著鮮紅、溫熱的血,蹭到了籠子里的貓身上。
那
雙手蒼老枯萎,手背上長滿了老年斑,透著一股死氣,他也的確很老很老了。
在他伸手進來的時候,那些貓都伸出爪子,試圖在他手臂上撓出深深的血痕,然而它們實在無力,哪怕伸出貓爪,也像是在舉手。
老道隨意拉出一只貓,感受到輕的不正常的重量,不免說了一聲晦氣。
“這么小的貓”他鉗著巴掌大的小貓,本想重新丟回去,奈何這只貓死死勾住他的衣袖,他只好把這貓拿進了內室。
“自尋死路”老道將小貓放在桌案上,選了一把菜刀,又覺得菜刀太大,換了一把小的。
那張桌子很大,一側固定著一只貓,此刻還在微微抽搐,血從它破開的腹部涌出,從桌子上淌到地上。
姜予安認出,這只固定在桌上的貓,就是帶他走到道觀的黑貓,那只叫黑皮的貓。雖然是一只黑貓,但黑皮身上有些白色花紋,非常特別。
現在,黑皮的肚子已經被掏空了,身體沒有變涼,因為劇烈的痛苦微微抽搐。它眼睛睜著,嘴半張,涌出一點微弱的血沫。
“就這一把,趁手。”老道已經選好了一柄狹長而尖利的刀,刀刃處閃爍著森白的冷光。
在他即將把刀劃向小貓的脖頸時,那只過分溫順主動的小貓眼神驟然凌厲起來,直接從老道手中鉆出,狠狠一蹬他的手腕。
老道猝不及防之下,那柄尖刀反而扎中他自己的手臂,他本想追上去,但劃傷了血管,不得不先忙著止血。
他掏了一團綠色的藥糊糊,小心翼翼貼在自己傷口上,怒不可遏。
丹塵子心動值66
丹塵子心動值77
姜予安踩在地上,濕漉漉的,都是陳舊的、積攢已久的血,他迅速從房間里沖出去,試圖打開后院竹籠的門。
在這個世界,影子只是影子。哪怕它形狀并不是一只貓,是一團黑色不明物,可以任意變換形態,卻無法脫離姜予安的身體。
姜予安想打開竹籠的門,影子也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