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這樣的結論很簡單。
因為從對方虎口的狀況看來,那不單單是反復用槍磨損造成的繭子,還有被后坐力震裂皮膚,在流血受傷愈合后留下的疤痕增生痕跡。
就算美國槍械自由,還有專門的練習射擊的場地與俱樂部,一般人也不會把自己折磨到這個程度,這個男人必然是經歷過哪怕虎口刺痛淌血也渾不在意繼續開槍的場景。
可這也不能說明什么至少在這個國家是這樣。
畢竟美國對外的戰爭長年不斷,參軍過的人不在少數。而且還有不少合法合規、經營得熱火朝天的雇傭兵公司當然,名義上是私人軍事、安保集團,專門給人那種私人保鏢,哪怕上戰場也很理所當然的服務。
基于國情,赤井無法輕易對面前男人的身份下結論。
但他敏銳的直覺卻在叫囂這是極其不好惹的危險人物。
這樣的人,為什么會無緣無故和他搭話,又請他喝酒呢
赤井個人不曾參與過什么危險事件,就目前而言。
因此他第一反應就是和自己父親失蹤有關的那個神秘組織。
赤井記得自己不顧反對強行去美國留學時,他的母親在無奈之際,曾經不得不告訴他一點真相以示警告。
那個“組織”正在搜索、試圖滅口他們一家。
因此在擁有自保能力前,絕對不能暴露他們與他們父親的關系,一旦暴露,那就必然會迎來滅頂之災。
我暴露了
婉拒后思索著,滿心警惕的赤井不著痕跡的觀察著身旁男人的神情變化。
而被婉拒的銀眸青年倒也沒生氣,他“喔”了一聲,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么。
但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就又有一個男人湊過來搭話。
新湊過來的男人看上去頗有種街頭混子的感覺,他故作帥氣,笑瞇瞇的搭話,只是對象并非赤井,而是赤井旁邊的青年。
“他不喝,不如給我喝怎么樣”笑嘻嘻地強行摻和進談話,來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銀眸青年的側臉看,無意識舔了舔嘴唇,他討好道“或者我請你喝也可以,你喜歡什么,盡管點,記在我頭上。”
青年聞言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看向對方,然后瞬間興致缺缺
“一邊去,別打擾我,我對你沒興趣。”
來人笑容一僵,片刻后很沒有眼色、甚至帶著一點強硬味道地繼續說“喂,別這樣嘛,我絕對比你旁邊那個小子要更加棒你”
“我對男人可沒什么耐心,尤其是完全不感興趣的男人,而同樣的話,我也不想說第二遍。”
眼瞼微瞇,厭煩的情緒涌上眼底。那霧蒙蒙又像是融化白銀般的眼睛被細長眼睫投下的陰影覆蓋,霎時間光芒褪去,看上去格外的無機質又刺骨冷漠。
“這可不是紳士該有的舉動,出來玩當然要講究你情我愿,被拒絕還死纏爛打就很難看了還有,別把你的手搭在我肩上,想死嗎”
青年的聲音聽上去輕飄飄的、看似沒什么威懾力。
但搭訕的男人卻猛然一頓,剛想要搭在青年肩頭的手也凝滯在了半空。
這里是靠近貧民窟的偏遠地帶,也是治安糟糕的地帶。
污言穢語完全見怪不怪,什么去死、fk、bch都是最低端的臟話,按理來說,一句平靜的“想死嗎”這樣的威脅,大概連路邊的乞丐都嚇不到。
但是男人就是被嚇到了。
他對上了近在咫尺的冰冷銀色,感覺自己正在和一只冷血、隨時會咬斷他喉嚨的野獸對視。
男人是附近貧民窟的本地人。
或許正因為社區環境與治安不好,他趨利避害的能力幾乎滿點。
他很確定這是真的會動手的那類危險人物的眼神。
而哪怕是貧民窟街頭用酒瓶敲爆他人腦殼、用刀子刺人的瘋子,都沒有這么讓人毛骨悚然、看同類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雞一樣的眼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