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尼昂又心血來潮想要做什么的諸伏景光,近乎木然地想。
他手有點僵硬,只能咬牙穩住。
哪怕知道對方是罄竹難書的惡徒,但殺人這種事,尤其是用刀殺人這種事,對諸伏景光來說,仍舊是難以逾越的溝壑。
景光選擇打暈這些極道成員。
但尼昂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他歪頭挑眉,覆蓋著陰影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緒。他自顧自的繞道上來,將匕首刺進被打暈的極道成員的心臟,又果斷的抽出。
血跡順著刃尖滑落,濺起血花。
沒給對方任何茍活的機會。
你沒了槍,是不敢,還是說不會用刀
諸伏景光看著銀眸男人無聲用唇語這么緩慢詢問,表情帶著一絲探究與考量。
一時間滿背的冷汗。
抿了抿唇,藍色貓眼的公安臥底艱難的搖頭。
他想說,他會做到的。
但尼昂沒再給他機會。
算了,別礙事。
面無表情的雇傭兵神情冷漠,果斷將原本還算欣賞的部下視為了累贅與空氣。
他自己處理了后半斷,在最后買賣雙方各自帶著一名保鏢會面,即將去集裝箱內部“驗貨”的瞬間
將剩余的所有人都滅了口的雇傭兵,終于揚起了堪稱燦爛的笑容,并抬手抽出了雙槍。
左右同時扣下扳機,將兩人的保鏢給爆頭斃命。
砰
消音器的悶響,讓二把手池谷忠利與白人買家頓時警覺了起來。
集裝箱內沒有遮擋物。
不過,有滿地的“貨物”。
池谷忠利摸向自己的腰間,剛想要抓一個“貨物”當做擋箭牌
可惜太晚了。
雙手手肘,膝蓋,大腿。
預判了走位,雙槍沒有任何一發子彈落空。一時間,池谷忠利與買家表情扭曲,慘叫聲驟響。
集裝箱內一個某個年幼的男孩眼睫顫了顫。
他似乎體質比較好,迷藥的作用早早褪去,并在慘叫聲中不安的驚醒。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身體沒什么力氣,只是好一會后,一點點重新開始運轉的大腦,讓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聰明地一動都不敢動。
尤其是在嗅到空氣中彌漫的鐵銹味,在聽見那斷斷續續的慘叫,和另一個有著低沉嗓音的男人語氣輕飄地威脅
“噓,太吵了,我不喜歡這么吵鬧,好歹是個極道二把手,忍耐疼痛的意志,多少還是有的吧”
槍在手里轉了一個花,反插回腰間。
拍了拍身上的西裝,銀眸的綺麗男人緩步上前,柔軟的皮鞋踩著地面的血跡,然后
“啊”
咚的一下,尼昂居高臨下地踩在了池谷忠利膝蓋的槍傷上,用緩緩用力碾了碾,導致后者發出凄厲的慘叫。
“貨物”堆里,聽見這一動靜的年孩身體無意識一抖,漫天的恐懼涌上心頭。應激般渾身僵硬,第一時間選擇重新閉上眼,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什么人哪個勢力的”
池谷忠利眼眶充血,他抬眼看向了猝不及防的襲擊者。
對方那深邃挺立又綺麗至極,與亞裔有著明顯區別的五官,讓池谷忠利下意識就看向了交易的買方。
如果不是身為白人的買方也被槍洗禮了一遍,池谷忠利甚至要以為面前的不速之客是對方的人了。
“初次見面,池谷先生。”
尼昂微笑著,并頭也不回的摸出匕首,一把飛向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