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大人,最新一批實驗體已經到位了。”
嗯。”
“那么,請允許我按照慣例,把您已經完成了動物實驗的最新藥物拿過去”
“再等等吧,我還有調整的想法。”
東京。
組織研究大樓。
代號雪莉,身著白大褂的短栗發少女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她看都沒看助手一眼,目光一直停留在面前那被裝訂成冊、厚重如磚的資料合集。
她神情淡淡,漫不經心般回答。從明面上看,好似對研究所定期的人體實驗見怪不怪,且并不排斥。
可一旁年近中年的助手卻很清楚這一切都只是假象。
見怪不怪是真,漫不經心是假。這位年紀輕輕取得代號的雪莉大人不僅格外厭惡人體實驗,還在回國后到至今,都不曾親自動手過。
畢竟雖是天才,但到底還年紀小,而且說是在組織里長大,但在外留學的時間要更多一點。
外面的學校,尤其是學醫學相關的,多少都會強調原則與本職道德的問題,以至于雪莉現在哪怕已經習慣了組織的行事風格,但仍舊保留著格格不入的良心,不喜歡用同類做研究。
助手對此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醫學奇跡本身就是一部血跡斑斑的殘酷史,每一次的醫學革命都是踩著無數人尸骨而發展的,現在的這點犧牲完全不需要在乎,他們研究所要做的事,是足以改變世界的奇跡。
現在是罪孽,以后就是功績了。
小鬼就是小鬼,雖然在制藥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但到底還是個經不住事的小姑娘。
當然。
雪莉是聰明人。
而一個能夠在組織里活到現在的聰明人,是知道識時務的。
就算她不喜歡、從不親自接觸人體實驗,卻也從來都不會拒絕助手將她的新藥拿走,安排其他人做這種事并采集實驗數據。
雪莉一貫不聞不問。
她知道自己虛偽透頂,但仍舊沒有發出異議。
她知道,只要自己發出一句異議組織或許會直接逼迫她親手完成一次殘酷的實驗流程,徹底擊碎她那可笑的良知,或者又若有若無在她面前提起她姐姐,說一些暗示的話語。
現在能夠默許雪莉不用親自做這種事的狀況,雪莉明白那已經算是對她的縱容。
所以面對例行的定期實驗,負責藥物的天才少女,唯一能夠做出的不會引起組織不滿的掙扎,只有“拖”這一個選擇。
運氣好,能拖上個一周。
她知道,“拖”這種沒有什么實際意義的行為,只能用來安撫她自己那顆虛偽乏力的心。
但她還是這么做了。
因為再沒有意義的事,人也是需要去哄騙自己內心的。這是一種求生本能,為了讓大腦不毀于自己積壓的負面情緒。
這次也是一樣。
可惜。
“雪莉大人,或許你需要一疊實驗報告,來幫助你調整思路。”
中年助手露出笑容,他態度很好,表達意思的語氣也很委婉。畢竟雖然看不起雪莉在這方面的懦弱,但沒有半點研究天賦的他,只有哄著對方,跟著對方,才更能在研究所保留現在的地位。
誰讓這棟研究大樓就只有雪莉有代號
按照組織的規定,她就是研究大樓最重要的大人物dashdash雖說這位大人物只有在制藥上有說一不二的權利,一些瑣事完全無法干涉。
雪莉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這次似乎拖”不了了。
“哦,那你照辦吧。”少女沉默后繼續說“我要把這部分的歷史實驗報告看完。”然后她把目光移回了面前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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