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熾隸在敘述故事的時候有刪減,所以此時他帶來的那位女主人,看到熾白后,還能端起架子來談判。
而熾白現在對熾隸的表情很熟悉——這就跟某些孩子一直‘藏著成績單,直到家長會,老師和家長見面’時的悲催表情一樣。
熾白正坐在座位上,悠然地說道:“出錢吧。”
這位貴婦人用刀子一樣挑剔的目光把熾白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這目光的意思很顯然,是對熾白從上到下都充滿了的‘樸實’低看了一眼。
……
這位貴婦故意抱臂,想要用‘上流社會’氣質震懾住熾白。
畢竟這位母親的眼中:熾白在哪個方面都比不上自己的兒子,在(陽和)學校不但毫無靈氣和悶葫蘆沒兩樣,行為舉止各方面都帶著下層土氣。
現在談判,(熾白)定了這個不入流的招待所,身上穿著沒品牌的運動服,和另一個學員騎著自行車代步。
張口就是要錢,而且是要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數字!
種種一切行為更是加深了她對熾白的刻板印象。
……
貴婦人從自己的名貴包中拉出了一張支票,在上面填寫了一個數字,推給了熾白。熾白捻起了支票,上面的數字代表四百萬元的鈔票——這是中產家庭奮斗半輩子的財產。但是……
距離熾白定下讓他們近乎破產的標準,還不足啊!
熾白抬起頭看了看桌面上的兩人。
那位貴婦人帶著鄙視的施舍笑容,用教育的口氣說道:“別以為,有了軍方的關系就能張狂,你若太過胡作非為,會有人收拾你的。你要知道熾家當年是從哪兒分出來的。”
熾白臉上凝住笑容——原因是憋著笑。
這女人很明顯是虛張聲勢,她連熾白搭上了軍方哪根線都不清楚,而是直接夸大自己,狐假虎威拿起了融氏當盾牌。
熾白清楚——融雪凝那邊可是連自己的情況都懶得和熾家討論。融氏對熾家這走法術位的一系不屑到了何等程度,可見一斑。
看到熾白沉默,這女人似乎覺得自己的恐嚇有了效果,如斗雞一般,更盛氣了一步,對熾白指點道:“你清楚自己,你那一家,十五年前就被老爺子從族譜上一筆勾銷了,現在你想重新過繼到熾來極那里,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若是老老實實走你自己的路尚可,若是想蹦上枝頭,當心會被人射下來。”
熾隸則是面部肌肉僵硬,他想對身邊這位四房夫人使眼色。但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他看著熾白那笑容,感覺到全身發冷。
……
數天前,熾隸對著四房夫人是這樣匯報的:飛龍幫遭災是遭遇了軍方兩位以上的戰兵,自己無法阻止飛龍幫幫主遭災,只能勉力自保。
至于飛龍幫何幫主那邊,作為典型的江湖人士,是要名聲和面子的,對那一日的遭遇諱莫如深。
這就導致了這位夫人認知存在一個信息黑洞。
信息黑洞中,這位婦人就如此清晰地做出了推測:熾白攀上羽曙星這個高枝,而羽家和官方有點關系,所以請來幾個戰兵不奇怪。
她在傲慢和偏見有忽略了另一個重要信息。——熾白這幾日很明顯和當地的軍校聯系。這可不是羽曙星能做到的!
……
熾白無視了熾隸僵硬的目光,也沒興趣和面前這個宅婦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