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在這肅殺的氣氛中,宙游隨意地拍了拍自己臂肩,緩緩道:“你們的家事與我何干?燃輪的公事也不寄于王權。我最近招收弟子說過,燃輪的法統,不是世襲制。秉正可持公器,而并非以血繼位!”
這兩位大人物目光不禁對宙游‘錘’去。而宙游呢,也凜然不懼,甚至帶著一絲諷刺的笑容看著這兩位,仿佛在告訴他們不要帶著幻想!老子來一個懟一個。
這兩位最終還是在宙游突如其來的剛阿面前敗下陣來,耕河哈哈打了一個圓場,而二親王更是臉抽了抽不再進行這個話題。
宙游現在很光棍,揮旗可傾國,然而無子嗣。
冊封?世襲?這是建立在血脈子嗣流傳的前提下。現在據說,宙游都拒絕了北方絕螢有關的提議,而后硬生生地用炮打過去。而現在在座的這兩位破落戶,又有什么資本來威脅宙游,效忠他們代表的皇權呢?
……
會談很成功,陸橋上的合作定調,這給其他勢力提供了范例。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幾個月,其他勢力也會透過這種合作模式,于心里調低與燃輪合作的未知風險。
十四個小時后,耕河金色蠱蟲兵團的護衛下,宙游踏上了返航的客機。
在返航的途中。
宙游盯著腳下的大地看了五分鐘,而后扭頭對身邊陪同自己的學生白悅教誨道:“我們(燃輪聯盟)秉承的,是豐隆時代,為人民生計開拓的正義。在這個正義的法統下,我們組建政府,締造法律,最終匯攏人民;而人民在我們締造的統治結構下,回饋勞動和創造。我們因此有了力量,形成了一個閉合且不斷壯大的循環。阿白,若有一日,有人要跳出法統,當如何?”
白悅迎著宙游審判的目光,不禁一抖,而后,略帶口吃地回答道:“那,那樣,當滅之!”隨后補充道:“導師,背信棄義,應受天譴。”
宙游緩緩搖了搖頭,看著窗外的星空道:“沒有天,只有人,人譴又分為,心譴,口譴,以及行譴……持法誅倒行逆施。匹夫有責,而上位者更有責。”
在白悅發呆中,宙游伸出手敲了敲桌子說道:“記下來。”
白悅這才從恍然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然后老實地拿著筆記錄著宙游說的一切。然而拿著筆桿的手心都是汗,兩分鐘后,最終穩定下來,寫出了有力的筆跡。
白悅的身份是二親王寵幸某個女仆留下來的私生子,作為暗子送到了宙游身邊。然而到了宙游身邊五個月后,他就沒有向著自己生父的念頭了。說到底,白悅連二親王的面都沒見過幾回,而臥底成功,也只不過從私生子的身份,變成家族記錄的身份。
回去當不被重視的、被嫡子蔑視的庶子,還真得不如當宙游的學生。宙游可是既給麟龍,又給晉級到核心的權利。
他和早年芯株一樣,過去是擔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發。而剛剛那一刻,在面對宙游時,他差點以為宙游要當面和他攤牌了,心里無比慌亂,對未來一片茫然。
然而,剛才的那番話,他仔細品味了一下,恍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存在被揭發,宙游很可能一開始就知道,且不在意。
至于宙游到底在意什么——
白悅在筆記本上重重地寫下了“法統,正義,人民,智慧,統治力”這五個詞,同時在五個詞上標注了箭頭,組成了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