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卻是夸他有天賦,說是筆觸雖然稚嫩,但他對色彩還有構圖很敏銳,還夸他是個畫畫的好苗子。
色彩、構圖什么的,他先前全然不懂。
還是交了作業,師父將原畫對比著他的臨摹,一項一項說與他聽,他回去后照著老師教他的一樣畫瓢去做。
就這樣,竟也比之前進步了不少。
果然,正經拜個師父同他自己畫著玩截然不同。
謝放喝了口茶,寬慰他道“作畫跟你燒菜、做糕點,寫字,都是一樣的。重質不重量。只要是一幅比一幅有進步,畫得快慢有什么要緊。”
阿笙眨了眨眼,比劃著,“燒菜還是不大一樣的,燒菜需快一些好一點,一旦慢了,客人會催。”
謝放將茶杯握在手心,驚訝地朝阿笙看過去,“阿笙現在可是在同南傾說笑”
阿笙臉頰通紅,慌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
他,他是不是太放肆了
“這樣很好。”
謝放將茶杯放在桌上,眸光含笑。
這說明,阿笙在他的面前,是越發自在了。
這是個極好的現象。
阿笙被二爺瞧過來的眼神莫名地燙了一下,他的眼神閃了閃,低著腦袋,呼吸都有些亂。
“你白天要在店里幫忙,晚上又要畫畫,肩膀可吃得消”
阿笙生怕二爺又會給他捏肩膀,忙比劃著,“不累,不累。我就夜里畫一兩個小時,不費什么功夫的。”
他若是畫得太晚,爹爹要是夜起,瞧見了,也會催著他睡覺。
不至于太累的。
見二爺手里的綠豆糕吃完了,阿笙又給二爺拿了一塊,“二爺可要再吃一個綠豆糕清涼、降火,便是稍稍吃多一些,也沒有關系的。”
不能吃太多,是因為畢竟是糕點,吃多了容易撐。
謝放從上午便忙著廠里的事情,一下午的時間又都耗在賬簿上,中間除了喝上幾口茶,便是午飯都顧不得。
阿笙的綠豆糕,這會兒對他而言可謂是及時雨。
聽阿笙說綠豆糕“降火”,謝放接口了一句,“阿笙怎知南傾身
子有燥火”
阿笙眼睛睜大,眼底滿是關心,“二爺這陣子上火了么”
謝放直勾勾地盯著阿笙瞧。
阿笙還在擔心二爺,眼底全是茫然。
謝放在心底淺淺地嘆了口氣。
自是此“火”非比“火。”
只是他的小阿笙現在尚未開竅。
謝放只好道“許是天氣太熱。”
阿笙深有同感地點了點腦袋,最近是很熱。
他晚上睡覺都得開著窗,要不然悶熱得睡不著。
阿笙還要回店里幫忙,得提前趕回去。
否則大家要是在忙,他一個人回去太晚,影響也不好。
他是少東家,得以身作則。
“聽”阿笙說他要先回去,謝放淺嘆了口氣“總覺得才見面,都沒說上幾句話,便要分開。也不知道下回,又得是幾天后。”
明知二爺這句話沒旁的意思,許是感嘆他同二爺兩人這幾次見面有些匆匆,阿笙心尖還是跳了跳。
這,這是不是說明,二爺也有舍,舍不得同他分開的時候
“可有戴了帽子過來”
阿笙點點頭,指了指窗邊的那頂斗笠。
現在太熱,他可不敢不戴帽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