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參與的官員和學子一經查實,從重可以判處斬立決,最輕也是個抄家流放的待遇。
夏秉言一番話,差點兒能要兩位封疆大吏的命。
本朝御史雖有風聞言事之權,但輕易不會開口彈劾某位官員。一旦彈劾,那便是掌握了某些證據才會有此一說。
是以朝中諸公皆看向夏秉言以及白閣老,李家除李巡撫外,在京城并沒有為官的李氏族人。此時朝內眾臣的目光便集中在白閣老身上,這位可是解元的親祖父。也有少部分人把目光放在陸太傅身上,這位可是實打實的親家。
龍椅上的圣人聞言并未表現出大怒的神色,一般科舉舞弊,和貪墨案一樣,是會讓圣人動怒的事情。
“夏卿此言,可有依據”圣人語氣溫和,似是詢問道。圣人今年七十六歲,在古代已經算是十分長壽的帝王。古來帝王壽登八十者不過鳳毛麟角,到了圣人這般年紀,耳不聾眼不花,著實是一種福氣。也可能是圣人勤勉治國,上天降下的福報,闔朝大臣都是這樣認為的。
夏秉言挺直身板,行至御前躬身回話,“臣聽聞布政使和巡撫大人主動辭去主考之職,是為避嫌。而白閣老卻在江南鄉試桂榜名單抵京之前已經知曉解元名次,豈不令人生疑這其中難道不是另有玄機”夏秉言就差指著白閣老鼻子說,我覺得你在搞科舉舞弊,為的就是抬舉子孫出仕。
白閣老年近七旬,誰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想在走前推自家子孫一把。有個做解元的孫子,這對當爹的布政使而言無疑也是錦
上添花的事。
圣人目光隨之轉向白閣老,似是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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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閣老踉蹌行至御前撲通跪倒在地,“臣萬死不敢為子孫謀此陛下明鑒”科舉舞弊一經查實,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他就是做了二十年宰輔,也不敢把手伸向科舉。
就連同在朝堂的第三子白成理也跟著跪倒。親爹如此,當兒子的哪還能站得筆直
圣人微微頷首,似乎是信了白閣老的說辭。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對一旁靜默無言的陸太傅道,“陸卿,朕依稀記得,此次江南鄉試的解元好像是你親自啟的蒙”圣人的記性十分好,好到連許多年前的舊事也記得分明。
當初圣人派人請陸望出仕,彼時的陸太傅正在教導家中子弟讀書。
當年的陸望風姿飛揚,現在的陸太傅風采依舊。名滿天下的大儒,誰也不會相信陸望會和科舉舞弊扯上關系。這也是夏秉言言語間沒有牽扯陸望的原因,實在不搭邊。
現在圣人詢問,很多大臣就想起了陸望和白閣老之間的關系,這兩位可是親家此次去江南主持鄉試的副考官之一汗流浹背,他曾經有幸做過陸太傅半年的學生,一向以此為傲,現下卻忍不住遍體生寒。
陸望神態自若地出列,對圣人道,“陛下所言正是,那孩子確實是我親自啟蒙,一直教到他出京為止,那孩子在讀書上是有些天分的。”陸望實話實說,白尚仁確實是讀書考舉的苗子。
而落在文武百官眼里,這就相當于陸太傅親自背書,江南解元的才學是毋庸置疑的。畢竟誰對此提出質疑,就是在懷疑太子太傅的才學,以及白家詩書傳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