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嬋見亦謹露出幾分茫然之色,便介紹道,“這是大伯母的女兒們,也是咱們的姐妹。聽說八妹病了,祖母讓我們都來探望。”亦謹這才回過神來,家里確實是有一群姐妹在外,有八九年不曾相見。
“原是姐妹們到了,恕我招待不周。黃芷,快沏茶去。”亦謹吩咐丫鬟去沏茶,自家請一眾姐妹坐下。
亦嬋挨個兒給亦謹介紹道,“這是真姐姐,這是你寧姐姐,這是你安姐姐,這是你和妹妹”因為亦寧、亦安要比亦嬋小,所以加個你字。說到亦和時,便換成了妹妹。
亦謹險些分不清這些姐妹,還是借首飾來認的,亦真頭上戴得一支羊脂玉簪,綴著寶石流蘇。亦寧戴著一個白玉寶石瓔珞,亦安手腕上戴著一對紅寶石金手鐲,亦和戴著一枚攢珍珠簪。
“我怎么看著六妹也有些憔悴似的”亦寧問道。
亦謹抿嘴微笑,“沒什么,只是最近看八妹有些累,等八妹好轉就行了。”亦柔確實還有幾日就見好,所以亦謹格外精心些。
“八妹是八妹,六妹也該愛護自己才是。別到時候八妹好了,你卻又病倒了。”亦安也跟著勸道,話也說得明白。亦安當初照看吳姨娘時,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守在跟前的。該吃便吃,該睡就睡,從不折騰自己。照吳姨娘那個病癥,要是亦安時刻都在眼前,只怕早就病倒了。
說起來,也沒有姐姐給妹妹侍疾的道理。彭氏也放心把亦柔交給亦謹照管杜姨娘又沒病,怎么不能過來照顧女兒
這卻是冤枉了杜姨娘,她是照顧女兒生了病,這才讓亦謹過來接著照顧的。杜姨娘這幾日才好些,等過幾天才和亦謹換過。
亦謹搖搖頭,“我無事的,左右八妹也快見好。”亦謹笑得十分柔和,看得出來對亦柔這個同胞妹妹很用心。
亦安見勸不動,也不再多言。身子是自己的,亦謹能受得住折騰,她再勸,反倒顯得是在挑唆人家姐妹情。
知道亦柔情況不算嚴重,亦安幾人方才離去。又叮囑亦謹,有什么缺的只管去她們那兒。亦安方才進內室就看出來,里面的陳設器物,絕對沒有超出公中的份例。不像她們在金陵時,博古架上總是擺得滿滿的。
回去的時候,顧老夫人已經和陸氏說定,到時候尚仁的婚事就在明德堂辦。其實屋子在去年就開始收拾粉刷,老夫人說是和陸氏商量,其實也就是通知一聲。到顧老夫人這般年紀,還有什么不能順心如意的除非是圣人開口,不然再不能的。
顧老夫人見著亦安,又笑道,“方才說了要與安丫頭好東西,可巧來了,就帶回去吧。”一旁的樂夏就去內室拿了個檀木匣子出來。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支紫檀木筆,看著很有年頭的模樣。
“這還是我祖父做內閣大學士那會子用過的,放著可惜了的,安姐兒書法好,便給她使吧。”一支筆,便顯出不少典故來。
顧氏祖父還是往前數幾位皇帝時的內閣大學士,這支筆傳到現在,至少該有五十年了。
亦安原以為祖母只是打趣,沒想到還真有東西,又是這樣貴重的筆,大學士用過的呢。便有些不敢接,用眼去看陸氏。
陸氏微微頷首,長者賜,安姐兒便收下吧。”亦安這才向祖母行禮,“謝祖母賞。”綠漪從樂夏懷里接過匣子,差點兒忘記怎么走路。
這支筆對顧老夫人而言,顯然象征意義大于實際意義,她這般年紀,早已不提筆,還不如給孫女兒。圣人都贊過的字,想來也不會埋沒這支筆。
陸氏帶著幾個女兒到西院里,白成文和陸氏住的地方仍是喚景然堂。在景然堂坐定,陸氏便把老太太的安排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