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當即教江姨娘白了臉色,她實是不知府里還有這樣一段過往。蘇姨娘雖知道,卻也面色泛白,她是有兒子的。縱知道不會落到家廟里去,可也止不住地后怕。
蘇姨娘之所以這么多年安分守己,就是有這個前車之鑒在。
吳姨娘心里沒有這個想頭,她所念者唯有亦安一個女兒,神色是最安然的。
因為這個,最后分院子時,江姨娘雖然不滿意,可也沒有在這時候鬧出來。她已經打聽出來,家廟里那位是老太太親自發落的。陸氏雖不一定會把自己怎么樣,老太太可就說不準了。
石斛提著食盒,一路輕快地回去。
“姑娘,酪來了。”石斛見姑娘還在搖椅上躺著,不由笑道。
亦安笑著起身,進到內室,用完酪后,便拿出雜記來看,頗為悠閑自得。
白閣老帶著兩個兒子議事,卻沒有亦安那般閑適。
“都察院似乎轉了風向,對我反倒客氣起來。”雖然白成文還沒有就職,但御史們下朝后可以找他啊接連被御史找了好幾天,白成文臉色都不好起來。
“幾位御史和顏悅色,說咱家蒙圣人厚恩,自當為國盡忠。”幾位御史確實不再揪著白家彈劾,反而好聲好氣起來。拉著白成文充滿感情地贊過一圈兒后,話鋒一轉,說白家上下受恩無數,自該在立儲事上多多出力。又說白成文是禮部左侍郎,僅在宋尚書之下,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要白成文帶頭,請圣人立儲。
白成文一臉愁苦,“這還不如往我臉上啐呢。”一旁的白成理聽到兄長這話,卻是不由抖了抖,他早年確是真被人一口啐到臉上過的。
當年白成理科舉不利,在二甲中排名靠后。這樣的名次,在各部觀政之后,頂多也就是外放到地方做個縣令。
可白閣老覺得二兒子是因為二兒子的事受到牽連,這才沒有發揮好,心里愧疚,于是把自家還未用過的恩蔭給二兒子請封。
原本要外任的白成理就這樣留在京城,做了工部員外郎。
那時候御史還只是從七品,一位御史眼見白成理比自己當年的名次要低,卻坐到了從五品位上,還穿上了緋衣。心下不服氣,便跑到白成理面前噴了他一頓,啐了他不少口水。
白成理人當時都是懵的,被啐了也不敢告訴白閣老,還是妻子彭氏發現端倪。問明之后,彭氏到婆婆面前好一陣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