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個想法有多荒謬,綠瀾敢打賭,江姨娘一定是這樣想的。只恨她女兒年歲不大,不然這場富貴落到誰身上,且還不一定呢。
江姨娘確實有這個想頭,但不多。那么多人只封了亦安一個女官,江姨娘再為女兒著想,也不敢打包票,亦順就一定會是那個不世出的奇才。
不過江姨娘對亦順進學這件事確實上心了,為此不惜讓女兒不到年紀便單開一個院子。亦安且還沒到宮里上差呢,江姨娘就被這看不見的胡蘿卜激得,轉圈兒似得直拉起磨來。
“方才我勸了好幾遍,姨娘才抱著九姑娘回去,只怕一會子還得來。”不從其它方面考慮,江姨娘確是一個有幾分恒心的人。自進白家這幾年來,江姨娘愣是沒吃過大油的菜肉也少吃,為的是保持體型。只因那老鴇子教導過,小時候吃食上要管夠,長大了可就要精心起來。
肉沒多吃,補品一口都沒少。這也是江姨娘沒把自己作出病來的原因,營養確是跟上了。
對陸氏而言,妾室里能讓她省心的,恐怕只有蘇姨娘一個,不爭不搶,也不掐尖兒冒頭,本本分分地。吳姨娘自打進府就身子不好,又給亦安傳了病,雖日后能調養好,但總歸這幾年來不消停。吳姨娘自己又是一副半好不好的模樣,虧得陸氏和白成文心地都好,不然只拖著不給看診,就能把吳姨娘拖死。吳姨娘的病又是可看與不可看之間,便是一時死了,也能推說身體不好。偏她能撐到現在,只能說天時地利人和一個沒少。總是在她缺一口氣的時候,硬生生給補回來。
頭一回就是吳姨娘知道亦安身上不好,當時要不是陸氏死命掐她人中,又說了那樣的話,吳姨娘當場就能背過氣去。
再有就是江姨娘,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不斷。放在一般主母手里,早教收拾得褪一層皮。別的不說,侍奉主母總是規矩,能磨磋的地方多著呢。偏江姨娘沒受過這個,陸氏也不想讓江姨娘在眼前晃蕩,她還嫌晦氣呢。
陸氏原本就沒在妾室身上操過心,有病就治,有錯就罰。偏這半年來,往日沒操過的心,俱操個遍。一時為宮里選秀的亦真和亦安,二便是穩定后宅。
亦安也不得閑,坐了沒一會兒,便見丫鬟來傳,說是老太爺和老爺在書房等著見姑娘。
亦安如今說不
上與父、祖同朝為官,但見圣人的時間卻是比兩位多的。白閣老為官多年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總有一些經驗傳授給亦安。當然在這之前,有些事情也必是要問清楚的。比如這次選秀,白閣老可不信單是為了選女官。
旁人聽了那一長串兒的官職可能會覺得光輝,以為自家頗得圣心。只有白閣老,后脖頸都已經冒涼氣了。白閣老是太了解圣人,知道圣人不會無緣無故封孫女這樣多的官職,肯定是孫女身上,有哪些地方被圣人所看重。
才學出眾的女孩子不少,亦安便是一筆書法獨步天下,也不會被圣人如此看重。白閣老不是輕看孫女,他是看重圣人。尤其是知道亦安得了那么豐厚的賞賜,便是他入閣拜相時,也不過是按照定例賞了錦緞錢幣,沒有超規格賞賜。
慢說是他,便是先太子冊封東宮時,也是按著以往冊封太子的定例行事。圣人說是現在封賞太過,會折損孩子以后的福氣,這是給太子積福。
那亦安這里呢就不怕折了亦安的福氣還是說亦安以后有更大的福氣白閣老這些俱不敢想,他生怕圣人要拿自家作筏子,孫女兒不過是圣人的一枚棋子。
從某種意義上講,白閣老想得不錯,亦安確實是圣人布局的一枚棋子,且是全局中最重要的棋子。這局棋能不能盤活,全看亦安能不能發揮作用。
圣人待亦安這樣好,外廷官員甚至對白閣老和白侍郎父子側目。雖不至于到賣女求榮的地步,但多多少少看白家父子的目光,總是有些怪異。
“見過祖父、父親、叔父。”亦安還未脫下官服,便穿著一身緋衣對祖父和父親行了禮。白成理雖是陪坐,也受得一禮。亦安是周全的性子,不會因為自身官品略高于三叔父,便生出驕矜的心來。也沒有提排行,生怕祖父想起文妙真人來。
相比于家里其它人,白閣老問得更加仔細,也更細致許多。比如圣人是否有選妃的意思,勛貴家的女孩子可有故意避讓的表現
白閣老這是把圣人和勛貴串通演戲的可能也考慮進去了,畢竟年前圣人怒斥慎國公的畫面還歷歷在目。現在回想起來,這是不是圣人和慎國公聯手演的一出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