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池路斐從坐起身后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中不帶一絲波瀾,像是看著幾只螻蟻。
池路斐的模樣看起來沒什么太大的變化,但感覺上似乎又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對面那原本一頭灰色頭發,看起來不再帶著之前那種有些頹喪的感覺,微微有些凌亂的頭發在額前細碎的散著。
他的眼睛的顏色很特別,不是常見的棕色,也不是純粹的黑色,而是黑中帶著些許的紫,像是會折射華貴紫色光暈的黑曜石。
但此時,陽光正盛,他的眼睛顏色在陽光下顯得很淺,看起來是淡淡的紫色,沒什么表情的時候,看起來有些神秘,帶著琢磨不透的感覺。
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難以琢磨了起來。
甚至看著池路斐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饒弘亮在無形之中感受到一陣莫名的壓力和心悸。
饒弘亮在打量池路斐的同時,池路斐也在打量這個世界。
池路斐在短時間內瞬間理清楚了現在的情況,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極力避免自己直接笑出聲。
他從無限游戲中出來了。
作為無限游戲中的邪神,他從小就隨意穿梭在無限游戲的各個副本中,聽著各種各樣不同的人說他們曾經在的世界是多么美好,他們是多么想回到之前的世界中。
不少人為了這個目標奮斗了很久,在第一個人出去以后,不少人也跟著出去了。
甚至連從其他世界中抓來的nc,有些也通過游戲去了所有人都想回到的那個世界。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第一個出去的并不是被拉進無限游戲的人。
而是游戲中的主神。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主神從無限世界出去后,世界并沒有坍塌消失,甚至還抓他打了好久的白工。
無限世界的副本雖多,但卻有限,在不知道看過甚至參與過多少次副本后,池路斐感覺無聊極了。
他對無限世界感到了厭倦。
他也想到另一個世界去看看。
自那以后,池路斐對著主神留下的一堆沒帶走的資料瘋狂研究,在經過了不知道多少次暗戳戳地嘗試以后,終于出來了。
池路斐一邊回憶著,一邊習慣性地觀察著四周的情形,努力壓下心中激動的心情。
這個世界確實跟大家說的那樣,跟無限世界完全不一樣。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本該單獨出來的他,變成了這個也叫做池路斐的人,但這似乎并不重要。
雖然也不知道為什么原主留給他的記憶少而模糊,而且似乎正在遭遇著大麻煩,但這也不重要。
所有的體驗都是池路斐沒經歷過的。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新奇有趣。
想到這,池路斐的嘴角有些控制不住地上揚,但很快那弧度又被他壓下去了。
主神留下了的資料中寫過,到了這個全是人的世界,要努力融入集體,看起來像個人,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出于對主神天然的原始崇拜,主神留下的資料也被他奉若瑰寶,池路斐微微垂眼,轉瞬之間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計劃。
因為原主的記憶實在少的可憐,他根據在無限游戲觀察過無數次的人與人之間打招呼的方式,池路斐甚至在心中簡單地演練了一遍,確定萬無一失后,對著對面的饒弘亮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和善的微笑。
看到池路斐的動作,原本就有些發抖的饒弘亮抖的更厲害了。
原因無他。
眼前的畫面有點過于有沖擊力了。
池路斐的“詐尸”本就對他來說有著巨大的沖擊力,再加上眼前的畫面,饒弘亮感覺自己的心臟因為驚恐,甚至都要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