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梁婠放下簾帳,扭頭吩咐車夫,去西市。
西市客流少,生意蕭條,逐漸沒落,有些店鋪難以經營,只要價格給到位,倒是容易盤過來。
礙于陸修的關系,她是不能經商的,可秋夕不一樣。
有了店面,再增設倉庫,囤積也變得合理,有秋夕把關進貨質量,這點倒是可以放心,至于掌柜,由宋檀負責找。
新開的店位于東市不起眼的街角,門頭外觀基本保持原樣,只將牌匾換了一塊,若不仔細看,是瞧不出已易了主。
避免太過引人注意,梁婠讓犢車停在臨街,她步行走過去。
這條街,說冷清是真冷清,一眼看過去,皆是門可羅雀。
“梁夫人,您怎么來了”
秋夕才將今日的貨驗收完,抬頭見到梁婠大吃一驚。
出門在外,喚娘子不合適,叫梁姬更不對,所以提前商定好,梁婠是位寡居的婦人,只稱呼夫人。
為方便行事,秋夕亦作婦人打扮。
梁婠笑著走到跟前,伸頭看了眼新進的粟,黃澄澄的。
再從頭到腳看一遍秋夕,粗布麻衣、簡單挽了髻,滿頭也只有一根銀釵子,這模樣不像女東家,只是勤勞新婦。
秋夕也不急著同梁婠說話,認真清點核驗完,才在單據上簽了字,其余的便由掌柜接手。
掌柜只當梁婠是大主顧。
如此甚好。
店面后門連著一個小院,秋夕住在主屋,側屋則住著負責后廚和灑掃的婦人。
“這才是糧鋪,還有藥材店呢,”秋夕邊走邊說,“只是藥材恐怕”
梁婠了然,秋夕不懂藥材,“最近府中忙著辦婚事,等這幾日熬過去,由我親自來選。”
不過幾日,秋夕瞧著明顯比從前瘦了,雖然開這店并非是為了賺錢盈利,但她性子認真,是想將它做好的。
梁婠看過一圈,瞧著時間差不多,也不敢再逗留。
秋夕送她出門,往犢車跟前去。
剛拐過街角,就看見一個婦人纏著車夫與隨從,哭鼻抹淚,好像在說什么。
那婦人是姚錦瑟。
梁婠提步,不緊不慢走上前,自那天主動上門后,也有幾日不見姚錦瑟,只是不知她這次來是何目的
“夫人”秋夕跟在后面。
感覺到來人,姚錦瑟回過頭,淚眼瞬間炸開一朵花,放開隨從,直向梁婠撲來。
“女叔”
梁婠離她一段距離時便止步不前,輕巧避開她的手。
秋夕也站了過來。
姚錦瑟自知失態,卻無法顧及,只紅著眼眶急聲道“女叔,大伯母她自盡了”
梁婠像被人重重砸了一拳,腦袋嗡嗡作響。
她腿在發軟,心也在顫,咬牙“你說清楚。”
姚錦瑟擦一把眼淚,嘆氣“那日女叔走后,大伯母便不吃不喝,我與君姑怎么勸都沒用,上午遲遲不見她出屋子,不想進去一看,她懸了梁”
梁婠又僵又冷,嘴唇在哆嗦,牙齒也在打架“她,死了嗎”
“死了”姚錦瑟吸著氣,恨恨的,“女叔真的好狠心,為何要把大伯母往死里逼”
梁婠已然聽不見說話聲,只是呆呆看著姚錦瑟的嘴巴一張一合。
“娘子”秋夕眼疾手快扶住她,扭頭對隨侍說了具體地址,讓其回府報信。
“奴婢陪您去送大夫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