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就看到一雙水眸綿里藏針,忽閃忽閃的。
每次見她這般,他就按捺不住想狠狠欺負她的沖動,叫她甘心請降。
“你最好一直知道。”
他托住她,一路吻下去。
按捺不住,就按捺不住吧,能討回來一點,是一點。
日日抱在懷里,沒一口吞掉,已經很克制了。
五熟釜里的熱氣,遠不如情人間的喘息來得熾熱。
谷雨一路小跑著進來,尚來不及奇怪里頭伺候的人,怎么都跟鵪鶉似的守在外面,人已經踏了進去。
待看清眼前,她恨不能馬上耳聾眼瞎。
梁姬像一灘水似地軟著,肌膚似羊脂玉般微微透著粉紅,水光迷離的眸子,欲泣不泣,驟然見到闖入的人,飛快閃過羞澀,忙偏過頭。
察覺到異樣,隨之投射而來的目光,像箭矢,瞬間將她釘在靶上。
谷雨似被驚雷劈醒,猛地緊閉雙眼背過身,顫著嗓子囁嚅。
“大,大人”
可腦海里的畫面實在太過熱烈,那,那還是大人嗎,哪有素日半分賽雪欺霜、無欲無求的模樣,他的欲和求
谷雨渾身湯燒火熱,低頭死死咬著指甲。
“何事”
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頃刻將她拽回冰天雪窯,也讓她記起要緊事。
她狠心大聲道“曹,曹娘子投繯了”
再熾熱的空氣也是極速降至冰點。
梁婠心一提,拉起滑落的衣裳,聲音肅冷“人如何。”
谷雨道“幸虧霜降發現的及時,給救下了。”
梁婠松了口氣。
她很清楚地看到,陸修只在聽到投繯二字時,瞇了下眼,再無任何表情,完全無動于衷。
他真是極無情的一個人。
梁婠伸手替他攏好衣襟,“你去看她吧,我就不去了。”
沒有人會在這時愿意見害自己的罪魁禍首。
陸修皺眉“我為何要去”
梁婠詫異盯著他“她為你投繯了,你不該去勸慰嗎”
陸修垂眸搖頭“為我投繯”
梁婠無語,這不是顯而易見
陸修嘆氣“她這是為自己,與我何干何況,一心求死的人,救不了,佯裝求死的人,死不了。”
梁婠有些懵。
陸修將她扶起來,“我與她見過幾回她又了解我多少,何至于情深如斯她不論是堅持留在這里,還是選擇投繯,都并非因為我,而是她不甘心,亦是在意她的名聲,不愿被人議論。”
梁婠“和離這事,甚少有人不在意。”
陸修瞧她一眼,點頭“那我是不是也該去投繯”
梁婠十分無奈。
陸修“聯姻一事,我不是與她一樣同為受害者嗎難道我沒投繯,就變成過錯一方”
梁婠啞然。
陸修撫了撫她的發“雖說此事是由陸氏提出,但你以為曹氏就不是有利可圖”
“當日,我特意在成婚前就向他們言明此事,便是有所打算,可曹氏我既無意于她,又何不早日了斷,免讓她生出誤會。”
他說得不無道理。
梁婠嘆道“她到底是尋死。”
陸修失笑“你說若是碰到有心的,她死一次,我去一次,這事何時可了”
梁婠怔怔看他。